就依旧可以抱着他还活着的想法继续下去。如果你不是警察,我不会对你的选择进行任何置喙。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怎样面对生活的权利。但你是一名刑警,现在这具尸体牵扯的是一个大案,你的个人情感不能成为阻碍案件侦破的东西。海支,有件事我可能没告诉你,亓支曾经在发现吴云洁尸体的现场问过我一个问题,他问我,如果死者是我认识的人,我是不是还能保持冷静。我当时告诉他如果真的是我认识的人,我会更加冷静。因为只有冷静客观地完成尸检,才能确定死因找到凶手。这是我能为逝者做的最后一件事,我肯定要做好。现在我把这句话也同样告诉你。同时,你也冷静想一想,一个绝对不会交浅言深的卧底,一个一向独来独往不评价他人的人,一个以案子为先的警察,为什么会在案发现场提出这样一个跟当时环境并没有很大关联的问题。这不值得怀疑吗?我和他的关系实际上并不算亲密,如果不是套着你和晏阑的交情,我们顶多也就是点头之交的同事而已,我并不认为他会向我流露出个人情感偏好,我也不认为他是那种会无意中透露出自己情绪的人。那天我是后面才到达的现场,如果他真的想找个法医询问那个问题,为什么不是谢潇苒?谢潇苒才是专案组的法医,而我只是顶着休假名义过来协助的而已。是他不习惯跟异性单独说话讨论这种问题,还是他认为那个问题只需要向我确认?海支,你比我了解他,我想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海同深直愣愣地看着苏行,许久之后,他垂了头,说:“你冷静的时候真的挺可怕的。我现在带你去我家。”

二人并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去了海同深的家。海同深此时甚至都不敢面对自己的家,他坐在玄关的换鞋凳上,让苏行单独进屋进行工作。晏阑最终还是跟了过来,就在苏行刚从主卧卫生间检查完出来时,海同深家的门铃就响了,他打开门,见是晏阑后并没有说话,又坐回了换鞋凳上。苏行表现得仿佛没有看见晏阑一样,径直去了次卧旁边的卫生间。玄关处的二人一站一坐,听着屋里的轻微响动,各自心中都百感交集。海同深把手肘放在大腿上,身子弓着,低垂着头,几番深呼吸之后才终于开口:“对不起。”

“什么?”

“早上,我不该逼你的,也不该逼苏行。我真不知道他爸的事。”

“行了,翻篇吧,咱们之间用不着说这个。都这种时候了,没人会跟你计较这些的。”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苏行从卫生间走出来,径直走到玄关处站定,说:“海哥,你家里也被收拾过了。”

“什么?”海同深猛地抬起头来。

“卫生间里只有你一个人的洗漱用品,淋浴间和浴缸里也没有提取到任何有效的指纹和毛发。而且现在即便提取到指纹也没用,那具尸体的手也被烧焦了,没办法进行指纹比对。”

海同深立刻冲进主卧卫生间,果然,洗漱台上只有属于自己的那一套水杯和牙刷孤零零地摆放着。回到熟悉的环境,“失去”的具象意义在这一刻骤然炸开,海同深几次被自己压制住的情绪终于全面崩盘,如泄洪一般失去了控制,他将卫生间的门重重关上,失声痛哭起来。

苏行被关门的动静震了一下,他踉跄着后退,紧接着就跌入晏阑的怀抱。

“放开我。”苏行轻声说,“别干扰我,我怕我撑不住。”

“撑不住可以不撑。”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证据。”苏行还是挣脱了晏阑的怀抱,他抬起一只手臂撑在墙上,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用这种姿势缓解着针刺般的头痛,也是在让自己冷静。

“别撑了,你脸色太差了。”晏阑再次走到苏行身后,像是怕他会晕倒一般把他围住,但并没有真的碰到他,只是给了他一个安全的范围。

苏行轻轻摇头,半晌之后才抬起头来,他把手臂向下挪了挪,准备攒足力气站直,目光却在这时扫到了主卧的床头柜。愣了几秒后,苏行转身挡开晏阑的保护,走到卫生间门口,直接推开了门。在海同深还没反应过来时,苏行就蹲下来抓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