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将不悦表露出来,她也只是一耸肩任由他去。

回想起那时的感受,夷承又感到心头烦闷。刚才跑出的一身薄汗完全没把情绪带走。不如说,未遂的劲头反而让原本已经消退的嫉妒心再次膨胀。

他把剩下的半瓶矿泉水灌下,没好气地将空瓶狠掷进垃圾桶。

薄明时分,除了他空无一人的健身区正对着透明幕墙。外面是寂静的黑,玻璃映出他失真的倒影。他正蹙着眉,一脸显而易见的烦躁。

因为谁这么忽怒忽喜是头一回。

夷承自觉原本并不那么容易被外界左右情绪,毕竟他早就学会如何故意降低对他人看法的敏锐度保护自己。只要不在意,管其他人怎么看,他做自己就好。

但花善笑又让他变得奇怪了。

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认真起来会变成这样。

即便因为她不接他电话而火大,他还是第二次、第三次地拨号。甚至连形式上的一分钟都等不下去。但再多的不满和无处发泄的怒火,又因为她在电话另一头撒娇全部烟消云散。

不过,原本就是他回过神时,就已经到了花善笑宿舍楼下。确切说,在她接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由自主地往她的方向去。可能就算她不主动给个台阶,他也会在外面守着,以防她一个人真的闹出什么意外。

花善笑不擅长维持与人的合适距离,要不强撑着架子离得很远,要不就没什么自觉地黏上来。夷承吃不准她对他坦率的依赖有多少归结于生病。他记得原好提过,花善笑一生病就会变得缠人。他非常努力地不让自己太乐观或是多想,尽可能只专心扮演好看护的角色。

但这实在不是件容易差事。

如果花善笑平时也能向他尽情展露爱撒娇的这一面就好了。夷承禁不住那么想。

然而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