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肩膀挨着肩膀,随着步伐短暂分离又互相摩擦的触感;他在她说话时会略微侧过头认真地听,表情带一点自然的笑意,却不过露,笑起来的时候也全在眼睛里;明明长柄伞足够大,他还是将伞往她的方向倾,她怕他淋湿感冒,把伞柄抢过去,夷承老成地叹了口气,手掌包住她拿着伞的手。
在伞布遮蔽出的小世界里,又因为即将到来的短暂别离,花善笑的注意力被夷承侵占。除了他,她愿意对其他东西视而不见。她知道夷承也是一样的,共同漫步雨中的这段时间里,他只看得见她。这心绪让她欢喜又胆战心惊。
走到她宿舍楼下,夷承停住步子,道别的口气与往常无异:“到E-1了我给你消息。如果有什么都尽管和我说。”
“嗯。”花善笑感到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给他鼓劲。
加油?可是她知道他到今天为止已经有多努力,似乎也不必要再加油了。我相信你可以的?那么说会不会给他徒增压力?
夷承看穿了什么似地舒展眉宇笑了笑。
伞面骤然压低。
过路人看不到的,遮蔽在伞下的一个吻。
所有顾虑一下子都变得不再重要。
用什么话道别当然也无足轻重。
也是那天,等夷承撑着伞远去之后,花善笑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她似乎到现在都没有正面和夷承说过她喜欢他。他没有催促过,但她觉得他多少还是在乎的。那如积水般涟漪阵阵的心绪,似乎终于到了可以将这句话推出唇间的深度。她站在楼门口,不禁有点懊悔刚才为什么没有说出口。
而现在夷承要回来了。
不紧张是谎话。
但比起是否能通过选拔,善笑更加担心夷承会因为不如意的结果而低落。她摇摇头,努力更积极一些。夷承没有多提及最后十天特训的进展如何,她选择信任他,没有多问。她知道他会全力以赴。
将窗户关上,花善笑捧着终端歪回床上,同时再次开始播放连续剧当背景音。
又一阵倦意袭来,在人声和配乐声中,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