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人脾气都怪,这冷神医我看着,来头应该也不小。”
夏紫纤顿时就生出盎然的兴趣来:“他是什么来头,母亲知道么?”
薛氏摇摇头:“我足不出户的,哪里知道这些?就是看他那周身的气度,言谈举止,可不是小门小户的寒酸样。他身上的衣裳看起来不起眼,粗布麻衫,那是咱们不识货,听你父亲说,那可是‘一寸锦一寸金’的流云软绸。还有他今日手里提着的那个药箱,你们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吗?”
夏紫纤与夏紫芜是后来才进了夏府,见识不比安生自幼耳濡目染,皆齐齐摇头:“是什么?”
“沉香木!”
“沉香?!”夏紫纤书读得多,自然知道沉香木的名贵,不由惊呼出声:“用沉香木做药箱?”
薛氏颔首道:“所以说,他家境的殷实可见一斑。”
“那又如何?”夏紫芜冷哼一声,极为鄙夷道:“他纵然是靠行医富可敌国又有什么用,还不只是个下贱的江湖郎中?最最出息,将来能进太医院,给宫里的主子们看病,将脑袋掖在裤腰带上。”
夏紫纤一听姐姐贬损冷南弦,就有些不痛快:“姐姐一直都是这般势利,就是喜欢那泼天权势。听说明年便是大选之年,你干脆进宫做娘娘好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么荣光。”
安生一听夏紫纤这话,顿时身子便是一震,一股凉意顺着脊梁骨直冲头顶。
第四十四章 家贼难防
夏紫芜杏眼一瞪,凌厉的眉梢挑起:“你这样一说,倒是给我提了醒。姐姐我是认准了孟经纶了,这一辈子非他不嫁。反倒是妹妹你,生得一副我见犹怜的好样貌,又是饱读诗书,会吟风弄月的,将来若是能进宫,定然能宠冠后宫。我这当姐姐的,多少也能沾点秋风。”
夏紫纤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谁稀罕进宫做什么娘娘?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若是寻,就必然寻那情投意合的青年才俊少年郎,举案齐眉一辈子才是。”
夏紫芜冷冷地冲着她翻了一个白眼:“要不说你是读书多了读傻了,青年才俊能值几个钱?穷苦一辈子,贫贱夫妻百事哀!”
“莫欺少年穷,我相中的,定是要有经天纬地之才,绝非平庸之人,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姐妹两人眼见便要掐起来,这次薛氏偏向了夏紫芜,对夏紫纤哄劝道:“你姐姐说的有道理,母亲早就让你丢了那些乱七八糟教人学坏的话本,你就是不听。你若是果真能进宫选秀,那真是你的福气呢。
当今皇上正值年壮,后宫稀薄,还无子嗣,朝中多少大臣争抢着将自家女儿往宫里送。就是可惜你父亲职位低,使不上气力。回头,母亲还真要寻人打听了,看看有没有这样的门路。进去了哪怕是做个嫔妃也是光宗耀祖。”
夏紫纤一拧身子,气恼地道:“反正我是不进宫,要进宫,你让姐姐去!”
安生站立在一旁,愈听愈是心惊,前世,薛氏谋划着将夏紫纤送进宫里选秀那是在三年之后,没想到,今日夏紫芜无意间的一句话,竟然就令薛氏顿时起了这样的念头。
明年同样也是大选之年,薛氏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那么,薛氏与夏紫芜将自己卖给宫里负责选秀的阉人做外室,会不会也会提前?
原本是想着,先为姐姐打算,等到姐姐在孟家站稳了脚跟,再替自己谋划一桩姻缘,将自己带离这水深火热的夏府。原以为,还有三年的时间筹谋,一切都来得及。若是,薛氏现在就发难,自己怎么办?
现如今,夏紫芜仍旧对着姐姐的夫婿虎视眈眈,一副势在必得的决心。自己冒着风险做这些小手脚可以暂时缓上几日,可是以后呢?等到夏紫芜好起来,重新打杀到孟府去,自己又应该如何招架?
安生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许多事情仍旧在朝向着自己前世的命运逐渐靠拢,即便是自己能改变了轨道,慢慢走着,走着,又重新合拢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