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小马屁精!”老王头笑着打趣,安生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丝毫不因为她是夏家的二小姐便有所拘谨:“快些坐好,要走了。”

安生钻进车厢里,顿时就觉得气息一窒,有些沉闷起来。脸上的嬉笑逐渐褪去,讪讪地放下仍旧在揉着前额的手,坐在一旁角落里,就像是犯了过错的学生面对着严厉的夫子,静静地等待着狂风骤雨的到来。

冷南弦积蕴了一肚子的火气,在看到安生对着王伯软语娇哝地撒娇的那一刻,便已经消失殆尽。尤其是安生灿若春阳的那一笑,彷如春风过境,百花初绽,世间万千芳华都瞬间失了颜色。

明明是天真烂漫的二八少女,他委实无法将她与“狠毒”二字联系到一起,所以,冲到嘴边的训斥也转了个弯,咽了回去。

冷南弦见安生蜷缩在角落里,低眉敛目,前额带着一片通红,看起来格外乖巧,而又楚楚可怜。终于忍不住没好气地问出声:“你妹妹身上的毒是你下的,是不是?”

安生沉默不语。

“你那日抄录毒方,我只是以为你心术不正,没想到,你竟然将它用在自己亲妹妹身上,何其歹毒!”冷南弦说话掷地有声,却是压低了嗓音,只有两人听得到。

安生倔强地抬起脸,抿抿唇:“我不下毒,难不成眼睁睁地看着她去害死我姐姐,袖手旁观吗?”

“害死你姐姐?”冷南弦诧异地挑眉,觉得莫名其妙。

安生却低下头,不肯解释一句。

关于安然与孟家的亲事,冷南弦略有耳闻,并非全然不知。是那日里安生抄录毒方,招惹了千舟,千舟心里不忿,将夏家这桩婚事当做笑话讲给冷南弦听的。

薛氏偷龙转凤,想要自家亲生女儿高攀孟家的事情,在安生舅母钱氏的一张利嘴之下,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在市井间流传开来。

冷南弦听安生这般说,联想起薛氏适才所言,顿时心里有所悟,看来这夏家三小姐做客孟家是有什么内情。

“无论什么缘由,害人便是不对!”

“这算是什么害人?”安生被冷南弦训斥,心里委屈,眼圈都有些泛红,不服气地反驳:“即便不治,她顶多便是痒上两日,那风团自然就会消退。”

“你怎么知道?”冷南弦紧盯着她:“那方子上可没有这样记载。”

“自然是亲自试验过了。”安生气哼哼地脱口而出。

“你亲自试验?那些方子可都有毒!”冷南弦听闻不禁有些动容:“你傻么?竟然以身试毒?”

安生理直气壮道:“我不试又如何知道那些方子哪些有用,哪些没用?若是我记得有偏差呢?总是要一样样确定过了才保险。”

冷南弦一阵默然:“我记得你那日好似一共抄录了有二三十个毒方,你都记得?”

安生不想说谎,老老实实地点头:“差不许多,但是有几个方子并没有效果,许是我成分记得错了。”

“你以前学过医?”

安生摇头:“从未涉猎。”

冷南弦讶然挑眉:“怎么可能?那样生涩难懂的药名,你不过是抄录了一遍,怎能记得住?”

一句话令安生思及早逝的阿娘,瞬间泪盈于眶。她使劲眨眨眼睛,将氤氲的水汽逼回眼底,然后垂下眼帘:“用心记,拼了命地去记,总是会记得。”

安生这句话令冷南弦也是瞬间动容,似乎勾起了自己的什么心事,若有所思。他轻声问:“你喜欢学医?”

安生仰起脸,望着冷南弦,坚定地摇头:“不喜欢。”

“不喜欢那你为什么要学?”

安生一字一句坚定道:“因为,我觉得,这个本领,在关键的时候,或许可以救回自己一条性命,我想活下去。”

冷南弦不知道,面前这个不过二八年华,看起来烂漫天真的少女,缘何眸底总是积蕴着浓浓的恨意,就像是被俘虏了狼崽的野狼那般,偶尔间迸发出仇恨而又凶残的目光。

他也听闻过大户宅院里尔虞我诈的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