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丛秀竹。令他想起适才在夏家宅院初见时,疾风骤雨的鞭笞下,她倔强挺拔的身姿里蕴藏着的傲然风骨。
冷南弦轻轻地走进来,脚步轻盈,足不沾尘。
安生头也不抬,只当做千舟去而复返。
“请再容我些许时间,马上便好。”
冷南弦在她身后站定,垂眸一看,瞬间便有些愠怒,一把夺去了她手中毛笔,丢掷在一旁。
毛笔饱蘸浓墨的笔尖从安生掌心里滑过,在她手中残留一抹墨香。
安生诧异地抬起头来,冷南弦正在她身后怒目而视:“抄录这等害人之法,足可见用心不正。”
安生好似做贼被人抓了一个现行,羞窘地低垂下头,低声掩饰道:“只是一时好奇罢了。”
“好奇?”冷南弦面沉似水,一把拿起她适才抄录过的方子,心里已然先入为主,有了偏见。
“这里这么多济世救人之方,你为何不抄,偏生就习练这种毒术?”
安生想说,自己自身难保,活命都难,哪里来的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自己面对的是恶毒凶残的继母渣妹,学那些医术,只能在自己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时候,自己疗伤么?
话语在舌尖上打了一个转,咽下去,倔强地换做嘴硬:“因为我受的伤从来不需要医治,那些济世救人之方于我而言,都是奢侈的摆设罢了。”
“那么这些害人之方,对你而言便是举足轻重了?”
“是,”安生掷地有声:“最起码,可以保住性命。”
冷南弦见多了大宅院里姐妹倾轧,继母凌虐先室子女之事,也觉得自己一锤定音,话说得有些重了。默然片刻,伸出手,掌心里多了一个白瓷药瓶。
安生平静地望着他。
他抿抿薄唇:“这是消肿祛瘀的药膏,对你脸上的伤或许有帮助。”
安生抬起手,摸摸自己的面颊,仍旧火辣辣地痛。
她牵强地扯扯唇角,仍旧是倔强地一口拒绝道:“谢谢,不用了。”
她低垂下头,凌乱的发丝垂下来,遮挡住她眸中的情绪。冷南弦的手又一次僵在了原地。
然后,她伸出手,从案上将那食疗之方整理好,见墨迹已干,卷成一卷,拿在手中,背转了身子,便向外走。
千舟就站在门口,见她闷头出去,不服气地道:“你怎么这般不识好歹?我家公子给你的可是去腐生肌的雪莲清,千金难得。第一次见你这般倔强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