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冷冷一笑:“我们都是有言在先的,我为了给你寻工匠,可是殚精竭虑,委托了朋友帮忙。现在他们工匠正是最忙的时候,人家为了不耽误表兄结婚,可是辞掉了别处的活计,专门过来给舅母捧场。你若是言而无信,说换就换,事情也太说不过去。”
钱氏叫苦连天道:“他们的饭量一人顶好几个,伙食花费怕是比工钱还要多。但凡能承受,舅母也不过来开这个口。”
安生淡然挑眉:“是吗?”
“你是没有见到他们吃饭多么吓人,就像那猪八戒吞人参果似的,一通狼吞虎咽,好似填了无底洞,简直就渗人得慌。若是一人能吃也就罢了,关键是全都一个赛一个的大食量,舅母实在是无可奈何。”
钱氏愁眉苦脸,满是埋怨。
安生“喔”了一声,轻描淡写地道:“难怪他们要的工钱不高,比别人低了许多。”
“哎呀我的儿,这占小便宜吃大亏的,这点道理你都不懂么?”钱氏竟然说教起安生来。
安生挑眉一笑:“我这可都是跟着舅母学的,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你说是不?”
钱氏顿时哑口无言,被噎了一个大红脸。
安生直接转身上了马车,对钱氏道:“反正工钱我已经全都支付了,心意也到了。用或者不用,舅母自己决断就好。与我无关。”
“不能啊,外甥女,你答应舅母这工匠你包了的。”
安生直接吩咐冷伯赶车:“我答应的已经做到了,这便宜你占是不占,是否吃亏,自己随意就好。”
冷伯扬起马鞭,直接擦着钱氏面前过去,安生撩开车窗上的帘子,探出头来,叮嘱钱氏:“喔,忘了告诉你一声了,姐姐上次从绸缎庄里拿的那一批布料,放在府里委实也用不着,正打算拿回去给舅舅,让他看看能不能用来给表哥做床帐或者被褥用,也省得浪费了。你若是去寻她,可以一并带回去。”
钱氏冲着安生干张张嘴,却是被噎得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整个人好像被攥紧了脖子的公鸡,憋得鸡冠都是通红的,使劲扑腾了两下翅膀,然后顿时颓丧下去。
薛修良在夏府住了两天,伤势略有好转之后,就让薛钊接了回去,
薛氏最终还是不得不做出了让步。
安生回府以后,就不见了长菁,听端午说,是被送去了庄子上暂时养两天身子,过些日子风头过去,还是会回来的。
长菁与薛修良的事情并没有传扬出去,相反,长菁为了不嫁给薛修良,做出这样刚烈的行为,倒是令人惋惜之后,有些侧目。
所以,对于她的声誉来讲,倒是不算狼藉。
夏府里也逐渐消停下来,薛氏元气大伤,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而钱氏在继续坚持了两日之后,终究是心疼每天那白花花的馒头,又被秦怀远狠狠地埋怨过两次,终于将那些工匠辞退了。
孙猴正心里忐忑,害怕这房子拆完之后,正式进入打地基起新房的阶段,这些半吊子浑水摸鱼的“工匠”肯定露馅。
所以钱氏一开口,他就立即长舒了一口气,还得了便宜卖乖,揶揄了钱氏两句。
钱氏吃了哑巴亏,又不能再去找安生接济,只能自己掏出银两,寻了一批工匠,来重新返工。
孙猴欢天喜地地将事情与关鹤天一说,关鹤天立即迫不及待地寻到安生,与她讲了。
安生很过意不去,觉得自己欠了关鹤天的人情,约好请他与姐姐,孟经纶吃酒。他立即爽快地应下了。
她与关鹤天说了一会儿话,到药庐就有些晚了。
药庐里面静悄悄的,冷南弦与千舟都不在。
冯嫂正在“吭哧吭哧”地浆洗衣服,见到安生抬起脸,甩甩手上的水,用围裙擦了擦:“公子和千舟去定国侯府了,说是去查看那位姑娘的病情,老太君的旧疾也只消行针就好。早饭还给你温在锅里,我去端。”
安生长舒一口气,感觉似乎是逃过了一劫,慌忙阻止冯嫂:“我今天不饿,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