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在替她难过?”安生问。
端午摇摇头,低声道:“我只是觉得庆幸,当初破釜沉舟,离开三小姐,去了您的院子。否则,今天坐在那里哭的人会是我,落在薛家父子手里,定然生不如死。”
安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轻轻地拍拍她的肩:“回吧。”
两人回了院子,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替长菁惋惜。都心知肚明,薛氏父子那是怎样的品行,长菁若是嫁到薛家,尤其是还没有名分,会是怎样的下场,可想而知。
惋惜归惋惜,这件事情谁也帮不了她,其一,是薛氏的主意,其二,她与薛修良确有夫妻之实,薛氏这主张说出去,那是成人之美。
两人感慨良久,各自歇下,刚有朦胧睡意,就听到外面有哭啼声,叱骂声,不绝于耳。
听声音,好像就是夏紫芜的院子。
安生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怕是长菁抵死不从,所以薛氏动硬的了?
听到外间端午已经起身,披衣推门出来。
安生问:“可是夏紫芜的院子里?”
端午趿拉着绣鞋,走起路来脚步声重:“奴婢去看一眼。”
安生恋着被窝里热乎,不想起身。听着端午出了院子,然后不一会儿便急匆匆地跑回来,隔着窗户,气喘吁吁地回禀安生:“小姐,的确是三小姐的院子,听说是长菁出事了!”
“什么?”安生不由一惊:“出了什么事?”
端午摇摇头:“不知道呢,就连老爷都惊动了,跟柔姨娘相跟着过来了。应该不会是长菁故弄玄虚吧?”
安生略一思忖,披衣下床,端午进来掌了灯。
“怕不是故弄玄虚,而是孤注一掷了。我们也去看看。”
端午赶紧叮嘱:“外间风凉,多加一件衣服。”
安生点头,将衣服系好,拢拢头发,带着端午直奔夏紫芜的院子。
后宅不大,听到动静别说夏员外,就连夏紫纤也来了。薛氏与夏员外坐在正厅椅子上,夏紫纤侍立在她的身后。
长菁不在,夏紫芜与柔姨娘也不在。
长菁下人房里亮着灯,人影重重,门口还守着柔姨娘跟前的一个小丫头,也不知道长菁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安生想了想,还是进了主屋,进去之后,不敢多嘴,就静悄地猫在一旁灯影里,不说话。
屋子里十分安寂,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夏员外等人撩起眼皮看了安生一眼,也不搭理,又低垂了头。
第一百五十九章 毁容
过了片刻时间,长菁屋子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柔姨娘从里面走出来,袅袅娜娜地来到主屋,眼眶泛红,像是哭过。
“怎样了?”夏员外开口问。
柔姨娘还未说话,泪珠子就先“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她紧咬着下唇,似乎是在努力隐忍什么,颤声道:“这丫头对自己下手太狠了,完全毁了。”
安生并不明白,这个“完全毁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夏员外却是立即雷霆大怒,“噌”地站起身来,指着薛氏就破口大骂:“你身为夏府的当家主母,这是怎么当家的?你看看,你看看,这府上如今被你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薛氏也不甘示弱,站起身来:“我怎么了?我不过是遂了这个丫头的心愿,谁知道她竟然不识好歹,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来!一大家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要我操心受累,你只管风流快活,到最后反而还来埋怨我的不是,为了一个下贱的丫头指着鼻子骂我。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
夏员外被薛氏反唇相讥,气得脸色铁青:“这个丫头若是果真愿意,她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再说了,薛修良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么?
你说这个丫头失了身子,怕不是那个小畜生使了什么手段?有前车之鉴,你不引以为戒,还将他接到后宅里来养身子,折腾得整个府上不得安宁!你累心为谁累的,你自己心知肚明!”
夏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