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芜拐弯抹角地提起薛修良的事情,夏员外有些明显不悦,冷冷地道:“薛修良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教训,以后才会引以为戒。像你母亲那般纵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替他收拾烂摊子,只会令他以后变本加厉,捅下更大的篓子来。
你大伯多少顾念着咱们亲戚情分,也不会太多为难他,若是换做旁人,现在哪里还有命在?你母亲关心则乱,你们这做女儿的应当明辨是非,懂得这些道理,多劝劝你母亲宽心,而不是相跟着火上浇油。”
夏紫芜刚要张嘴反驳,一旁的夏紫纤暗中拽拽她的衣袖:“父亲说的极是,我们也是这般劝慰母亲的。母亲只是心疼焦虑,心里并没有一点怨言。这不,还劝我们二人多孝敬父亲,与柔姨娘也多走动,家和万事兴。”
夏员外满意地点点头:“你向来最是懂事,父亲极欣慰。”
“都是父亲和母亲的教诲,紫纤断然不能忘。”
丫鬟端来姜汤递给二人,夏紫芜接在手里,讥讽一笑:“柔姨娘自幼在尼姑庵里长大,如何能受得这姜的味道?”
柔姨娘淡然道:“以前在庵里的时候受戒,不食葱蒜,对于姜,并未太苛刻。更何况,我一直都是俗家弟子,早就还俗了呢,莫说生姜,即便不是斋菜,我也一样吃的。”
“柔姨娘不提倒是真的忘记了,偶然得了一样物件,投其所好,送给柔姨娘。”
夏紫纤自袖口里摸出一副??纱,搁到桌上干净处,展开来,上面竟是一副观音大师的绣像,慈眉善目,宝相庄、严,绣得栩栩如生。而她的莲花座下,则是绣着一段经文。
夏紫芜探过头去,赞叹一声:“好精致的绣品。”然后又去读绣像下面的经文:“无垢清净光,慧日破诸暗,能伏灾风火,普明照世间。悲体戒雷震,慈意妙大云......这乱七八糟的,可都是什么意思,看得莫名其妙。”
夏紫纤抬眼看柔姨娘:“我也不懂这些,想必柔姨娘能为我们解疑答惑。”
柔姨娘淡然瞄了那经文一眼,不疾不徐道:“听佛音需讲究佛缘,两位小姐并非有缘之人,自然懂不得其中高深的教诲。”
“是吗?”夏紫纤翻来覆去地看:“那请问柔姨娘,这是出自哪一段经文呢?能否告知?我闲暇时想抄录一些,为父亲母亲祈福。”
柔姨娘低头用蟹针掏蟹钳里的肉吃,蟹针磕在骨碟上,“叮”的一声响:“若是想抄录经文祈福,可以抄《妙法莲华经》或者《观音心经》都可以。”
“是吗?”夏紫纤意味深长地道:“我以为,这就是《观音心经》呢。”
柔姨娘头也不抬:“不必过于纠结于形式,只要心意到了,心诚便灵。”
夏紫纤又继续追问:“那这经文究竟是《心经》还是《法华经》?”
柔姨娘轻描淡写地道:“时日久远,我都记不清楚了。”
“喔?”夏紫纤微微挑眉:“我听说《法华经》可是万经之首,但凡佛门中人必会背诵,而这几句,依稀记得,好像就是《法华经》中的《观世音菩萨普门品》。这样重要的经文,柔姨娘竟然也记不得?”
安生这时候方才恍然大悟,夏紫纤分明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借着送礼,试探柔姨娘的虚实。
柔姨娘作为自幼在佛门中长大的记名弟子,若是连最寻常见的经文都不知道,那么,她的佛门身份也就经不得推敲了。
柔姨娘不慌不忙,不过是柔婉一笑:“我这寄养在尼庵之中,比不得正儿八经的比丘尼,我每日有许多的工作要做,静下心来念经书对于我而言那是一种奢侈。”
一旁夏紫芜一声冷笑:“你父亲好歹也是堂堂师爷,竟然舍得让你去受苦?”
柔姨娘一声无奈轻叹:“父亲也是无可奈何,我自幼身子弱,八字轻,有算命先生说我乃是仙童转世,养不大的,菩萨迟早将我收回去。父亲也是为了我好,迫不得已将我养在佛门,接受佛法洗礼,脱胎换骨,成人之后方才接回。”
夏员外对于夏紫芜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