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薛氏送走宾客,还要到老夫人院子里请安服侍,不敢懈怠。

安生今日自由起来,一边殷勤地帮着忙碌,一边留意着府外的动静。

紫桓回来得不算晚,所以回府以后要向薛氏请安,打声招呼,将今日舅舅在孟府大吵大闹之事向着母亲说道说道。

门口的时候就被安生拦住了。

“祖母今日身子有恙,母亲在跟前侍奉,吩咐了不许别人打扰祖母清净。你就直接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话明日早膳时候再说。”

紫桓最是老实听话,点点头:“那我就回了,明日再向母亲汇报。”

安生一把扯住他:“可是孟家有什么稀罕事?”

紫桓便将今日酒席之事同安生绘声绘色地讲了,忿忿不平道:“今日舅舅委实过分,醉酒之后胡言乱语,令我们都好生丢脸。”

安生闻言忧心忡忡道:“适才你三姐还为了这婚事大发雷霆,好大的脾气,你没事可不要去招惹她,尤其是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知道。否则她一定会伤心的。”

夏紫芜那刁蛮脾气,就连夏紫桓都怕,他反而还有些亲近安生。立即连连摆手:“谢二姐姐提醒,我才不会去她跟前自讨没趣,听她哭嚎。”

安生见终于稳下紫桓,便连声催促他回去睡了。又提心吊胆,害怕那薛钊再回府搅合,将紫桓已然回府的消息告诉夏员外,催促着他早些闭了府门休息。

倒是安安生生的,一夜无事。

天刚泛出鱼肚白,也就是城门刚开。喧闹了这几日的夏府仍旧大门紧闭,下人们疲惫一日还在沉睡中。夏府的大门便被擂得山响,透着焦躁。

门房连连打着呵欠,不情愿地起身,揉揉惺忪睡眼,透过门缝问:“谁呀?”

“我,开门!”

门房立即听出了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舅爷薛钊。

薛钊见天地往夏府跑,门房早已经闻声辨人,因此立即上前打开了门栓:“这么早?舅爷可是有......”

话还没有问完,就是一愣,瞠目结舌。

“舅爷您如何这幅打扮?”

门外的薛钊鼻青脸肿,披头散发,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长衫,滚了一身的黄泥,甭提多么狼狈了。

薛钊的腿还在打颤,似乎心有余悸。

他昨夜被丢进义庄里,夜半三更的时候便醒了,迷迷瞪瞪地摸摸怀里的物件,凉冰冰,硬邦邦,透着一股难闻的腐朽味道。

义庄停尸房里很黑,满是草木灰与石灰粉都遮掩不了的刺鼻腐臭。他一个激灵便醒了,慢慢地摸索,才反应过来怀里抱着的,乃是一个死人。而自己,赤、身露、体,未着寸缕。

他“嗷”地一嗓子从停尸床上滚下来,几乎是魂飞魄散,屁滚尿流地往外跑。房门被人从外间锁上了,真正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他一生亏心事做过许多,怎能不怕?扯着嗓子便长一声短一声地嚎。多亏了看守义庄的老头就住在相邻不远处,又是常年跟死尸打交道,胆子大的,提着气死风灯探出头来,扯着嗓子骂:“半夜三更的诈尸啦?”

薛钊这才绝处逢生,涕泪横流地央求着老头打开屋门将自己放出去,然后向着老头讨要了一件不知道从哪具尸体上扒扯下来的长衫,连夜抹黑往回赶,战战兢兢地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赶在城门一开就进了城。

他大口地喘气,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呲牙咧嘴:“我姐呢?”

门房看他这幅形容,心里直乐:“夫人昨夜里歇得晚,这会儿还没起身呢。”

薛钊有气无力地抬抬手:“差人去禀报一声,就说我找她有要急的事情。”

门房看看天色,站着没动:“您先歇会儿,松口气,这马上天就亮了,后院的门一开,我再差人去回禀不迟。”

薛钊只觉得因为过分地惊恐,嗓子冒烟,讨了冷茶一口气喝进肚子里,好歹有了气力,便费力地站起身,自己径直向着后宅而去。

后宅院门刚开,薛钊便冷不丁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