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眼下很多人在场,谭芳稍微压制了自己,没有发作。
梁聿修的脚步本来在包间门口停顿下来,打算跟温伽南的父母打声招呼,但没等他开口,包间门就已经被关上了。
包间里,姑姑和伯伯看出了不对,面面相觑后,愕然问道:“阿芳,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温绍儒伸手轻轻在桌子底下碰了碰谭芳的腿。
谭芳迅速回神,收敛后又堆起淡淡的笑容:“没什么,没什么,我是担心他们迟迟不关门,跑进来什么脏东西,影响我们吃饭。”
明眼人都能感觉到,谭芳口中的脏东西,绝对不只是表面意思那么简单。
但碍于此刻场合不对,还是没有人多问。
伯伯家的堂哥看了温伽南两眼,轻咳了声,坐了下来。
当天中午吃过饭,两家人便相约着到温家做客。
本来他们千里迢迢回来过年,应该安排在家里住下的,但两家人口实在数量庞大,温家住不下,便只能安排在酒店。
幸好姑姑伯伯两家人都不在意这些。
他们约好了,年夜饭要一起吃。
不过谭芳如今身体不好,温绍儒大概率也抽不出空,所以已经预约了厨师,到时候到家里来帮忙做两桌菜。
一个下午,温家热热闹闹的,姑姑伯伯家都有孙子孙女了,儿孙绕膝,惹得谭芳好不羡慕。
“听说伽南已经在相亲,你也快了。”
姑姑笑着说。
谭芳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温伽南一眼:“我倒是希望,可也要她肯听话。”
“伽南这孩子是听话的。”伯伯说。
堂哥也附和一句:“是啊,我看伽南尽心尽力照顾婶婶您,相当孝顺了,婶婶有福气。”
谭芳冷笑一声,没有应答。
再迟钝的人,也都该意识到她的情绪是在针对谁,更何况现场没有迟钝的人。
姑姑伯伯两家人在温家呆了一个下午,快到晚饭的时候,又由温绍儒做主,带他们去吃另外一家多年没吃过的本地餐厅。
最后,天黑下来,一家三口才把心满意足的姑姑伯伯两家人送回酒店。
回家的路上,温绍儒开车,谭芳坐在副驾一言不发。
温伽南在后座,眼观鼻,鼻观心。
她拿着手机,心思却根本不在手机上,连梁聿修发来的消息,她也没有回复。
眼看快要回到家了,梁聿修的消息还继续发过来,温伽南迅速抬眸看了眼前面的父母,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一颗心怦怦跳。
她感觉回家后大概率有一场风暴在等着她。
思索再三,她给梁聿修回复,让他不要再发了,等她联系。
随后,她把跟梁聿修的聊天框隐藏了。
果然回到家,谭芳的脸色就跟川剧变脸一样,垮下来,沉到了底。
她走到沙发坐下,阴沉地盯着温伽南,却不说话。
像是在等着她自己开口坦白。
温伽南也不是傻的,不会傻到自己往枪口上撞。
“今天很累了,爸妈,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洗澡休息了。”
她说着要走,谭芳顿时厉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温伽南身体微微僵住,知道无论如何是躲不过了,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妈,你还有什么事?”
“你自己说什么事?别给我装傻,姓梁的为什么会在棉城?我猜你昨天晚上根本不是和什么同事朋友见面吃饭,你就是去见他了,对不对?!”
谭芳对梁家人是真的打心眼里抵触,就算不见到,嘴上提到了,也难掩愤怒。
她并不觉得如果温伽南再次和梁聿修在一起,是重修旧好,相反,她觉得那就是重蹈覆辙。
她真的不希望温伽南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伤害。
她也不希望温伽南再次背井离乡,她和温绍儒只有这个女儿,如今年纪大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