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梁老身子骨撑不住,大可以再挑选有力的人才来管理新丰,而不是这样草率地选择一个根本就不合适的管理人。”

“陈伯伯以为怎样的人才算是合适的管理者?令郎吗?”

梁聿修依旧是笑着的,可明眼人已经觉察到,他眼底隐隐迸发出来的冷意与厉色。

那位姓陈的伯伯微愣了下,紧跟着面上一热,像是觉得被梁聿修这个小辈当众驳了面子,脸上浮现一丝恼意。

“你什么意思?我好心提点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反过来我对我阴阳怪气?梁聿修,这就是你爷爷教你的?”

“就事论事而已,陈伯伯大可不必事事拉我爷爷出来。”

跟陈姓中年男人对比起来,梁聿修就显得气定神闲多了。

眼见陈姓中年男人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旁人也因为顾忌梁老爷子,而不好过于明显地对梁聿修发难。

坐在陈姓中年男人对面,那位始终不怎么说话,面色幽深冷沉的中年男人终于开了口。

他先是一笑,看待梁聿修的眼神,仿佛看待自家不懂事的孩子。

“聿修,叔叔伯伯们都是为了新丰的集体利益着想,你又何苦句句带刺,外面的世界跟新丰到底不一样,若是出了新丰你还这样,可没人会无条件包容你。”

“我明白各位叔叔伯伯的顾虑,但句句带刺的,似乎不是我,您说呢,杜伯伯?”

杜姓中年男人的父亲可以说是最早跟着梁老爷子的,他本人也是从年轻时候就在新丰了,如今也算得上元老级人物。

在新丰,他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梁聿修看他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冷与狠。

就在他再要开口的时候,梁聿修抢先一步打断他:“杜伯伯,不如让我先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杜姓中年男人微不可察地拧了一下眉头,不知梁聿修要作什么怪,可碍于场面,又不能否定他。/

“你说。”

他有一种,看梁聿修还要玩什么把戏的架势。

梁聿修又是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讲述起自己刚刚在新丰楼下差点遇到危险的情况。

是的,就在刚刚,梁聿修回到新丰路口时,突然出现一辆车别他,若非有人帮他挡了一下,此刻他不是已经出意外,就是已经被人缠住,根本不会有机会回到这里。

他仿佛不是在讲自己的事情,而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但在场的人却都因为他徐徐的话语,面色微变。

最后,不约而同朝杜姓中年男人投去意味不明的眼神。

梁老爷子也因为梁聿修的话,微微坐直了身体,他一张老脸严肃起来,古井一般幽深冷岑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可他不确定,究竟是这些人里的谁?

一如梁聿修刚刚上楼时,就已经把所有他能想到的人都排查了一遍,但得到的答案是,谁都有可能。

在场的这些人里,没有一个不对梁老爷子,不对偌大的新丰国际虎视眈眈的。

也许很多人早就在等着梁老爷子死了,好名正言顺地瓜分了这偌大的新丰国际。

可谁都没想到,梁老爷子会把梁聿修找回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栽培训练他。

这谁能忍?

听完梁聿修的故事,所有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出声回应。

梁聿修和梁老爷子都将目光投在杜姓中年男人脸上,他笑了一下,点评道:“故事的主人公非常幸运。”

梁聿修点点头,表示认同:“我也觉得,并且我认为,我能和他一样幸运。”

“这次的事情,很多地方是我处理得不妥当,我觉得我会幸运地有这个机会把事情处理好,我也会幸运地有机会继续呆在新丰,不辜负各位叔叔伯伯的信任,不辜负爷爷的期盼,学着做好一个管理人。”

“您觉得呢?杜伯伯?”

若非杜姓中年男人将微表情掩饰得很好,恐怕在场的人都要看见他在微微抖动的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