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恩从来没见过儿子这样,沈英山打小就十分冷漠倨傲,且洁癖严重,别人离他稍微近一点都会被嫌弃地躲开,更别提起纷争或打架了。
霍天乔倒是悠哉悠哉地帮着服务员把地上的碎玻璃捡起来,他瞅了眼不明所以的老姐,凑过去无奈道:“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孩子长大了呗。”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表情揶揄,“这里,估计是有人了。”
霍天恩锐利的眉梢向上一挑,看向好大儿的目光中添了不少惊异。
同沈家一样,桑家的人也被吓得不轻。桑妈妈问了同样的问题,桑临被打得浑身酸痛,心里极其窝火,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他发什么疯!”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边却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刚才在电梯里桑临就觉得这小子不对劲,似乎格外关心自己和许池的关系。当然,桑临死也不会认为对方暗恋自己,所以尽管听上去很扯,但唯一的可能性应该就是许池。
而后发生的事让他更加确定了。他故意编造的故事激怒了向来冷静自持的沈英山,连着两次失控动手。第二次甚至是在一群长辈面前。
这就有意思了。
沈英山和许池?这两人怎么凑一起去的?桑临咧了咧破皮抽痛的嘴角,心里琢磨着。
越琢磨脸色越阴沉。
会所医生第二次赶来包间,还是为同样的两位做检查。
沈英山躁动的血液终于平息了下来,他手脚冰凉,坐在椅子里发愣的模样显得脆弱又苍白。
他其实没想太多,就是单纯厌恶听到许池出现在那样的对话里。
好像是什么生育工具一样。
让他特别不爽。
还有在电梯里桑临的恶臭发言,那个沾沾自喜的表情……
“让他当了一年的小三,后来才转正。想想也觉得蛮委屈他的,但是没办法,他太乖了,心甘情愿不想让我为难……”
沈英山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胸口下的一整片都是复杂而酸涩的,他一方面憎恨许池厚此薄彼的偏心,满腔的嫉妒全都化成了委屈。他想见许池,想质问对方为什么对桑临这么好,对自己这么坏。
可另一方面,他的心疼又超越了怨恨。他想,许池可以做小三,前提是桑临值得这样的付出。但是很明显,桑临是个烂人,他不配再得到许池的爱。
沈英山闭上眼,将脑中繁杂的思绪和心脏起伏的情绪慢慢梳理开。待到再睁眼时,已经确认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待会儿去买一条狗链吧。
既然许池分不了,那只能自己来帮他分了。
闹哄哄的包间好不容易恢复平静。
毕竟是自己儿子先发的疯,沈父面子上挂不住,拉着桑临好一顿嘘寒问暖,然后气势汹汹走过来想教训一下沈英山。可谁料,一向傲娇的漂亮大儿突然抬起头,一言不发地将自己红肿的指节伸到他眼前,好像在说“爸爸,疼”。这个宠妻爱子的中年男站在原地憋了半天,终是一个重字都没蹦出来。
霍天乔在旁边直摇头,感叹:“就怪你俩太宠他,才会让他变成一个笨蛋。”
沈爸不乐意了,“他哪里笨?伴山这边的项目都是他在管,再过几年就可以接我的班了。我儿子前途无量,以后必会将家业发扬光大。”
霍天恩轻轻将沈英山鬓边的发丝理顺,白了弟弟一眼,“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刚才的小动作别以为我没看见!”
霍天乔摸摸鼻子,笑容却一点也不心虚。
中午一起吃了许卿卿最爱的炸鸡汉堡,许池将母女俩送到高铁站,之后顺路去了超市。日用品和方便食品都需要补充,又想着沈英山下周可能会来,便买了一箱昂贵的进口车厘子备着。
本是晴朗的天气突然阴云密布,许池急赶慢赶的,终于在下雨前回到了家。
刚一进楼道,就听轰隆一声巨响,瓢泼大雨应声而落。
许池站在门口发了会儿呆,转身进了屋。洗完澡又到了晚餐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