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一旦崩塌,想要修复,就要付出百倍,甚至千倍的努力。

背后搞鬼的人,恶毒至极。

想要用全县人的春耕,来威胁纪县令。

王县丞身边书吏道:“大人,那雷老吏他们,就不怕被报复?”

“他们怕什么,能直接砍头?了,还是抄他们的家?冲在?最前头?的,又不是他家。”王县丞冷声道,“再说,他们也想不了那么远。”

“只是想到纪大人不要他们贪钱,便恨极了。”

再说,只要纪霆离开,他们这些地头?蛇又不能活跃起来。

此刻钱教谕还在?家中,恶狠狠问他儿子:“你还邀功?!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你竟然教唆那些二流子赶走粮商!?”

钱教谕儿子还嘴硬:“这是爹你自己说的啊!而且把纪县令弄走,雷家就会带着咱们吃香的喝辣的!”

“你糊涂!难道要一辈子都在?门北县?!”

“不在?这,那去哪?我从?记事起,就在?这长大啊。”

父子两个一声比一声高,连钱娘子过来,他们都没?听?到。

还是贺捕头?带人闯进来,才打断他们的对话。

贺捕头?拱手:“钱教谕,看来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不必多说。”

“来人,把钱闯带走!”

“别!别带走我儿子!”钱教谕真?的慌了,“他都是被人挑唆的,他哪懂这些?”

“是非曲直,自有县令大人断案。”贺捕头?毫不留情面,“有什么事,去衙门再讲。”

钱教谕跌坐在?地上,浑身无力。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就这么一个!

他一定?要救钱闯!

此时雷老吏的儿子走进来,扔了一袋银子,还有几页纸。

那几页明显从?账本上撕下来的。

其目的不言而喻。

雷老吏儿子压低声音:“认下了,这些银子,还有那些账本就不会拿出去。”

“不认的话。”

后面虽然没?讲,大家都明白意思。

这些事都被暗处的人看到,禀告给纪霆。

纪霆点头?:“先关?起来。”

“查查今日所有混混的底细。”

一个个盘问,肯定?能找到突破口。

不过这事毕竟不算大,顶多关?半个月。

如果他们口风咬得紧,最后只会不了了之。

雷老吏熟知衙门的门道,还会时时“监督”。

贺捕头?领命。

这时候,就要看他的真?本事。

纪阳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胆战心惊。

如果是他做这个县令,肯定?发现不了这个问题,绝对会被下面人玩得团团转。

雷老吏把持衙门前面。

他娘子把持后厨一竿子事,基本上把下面笼络齐全了。

就算是县令想办个事,都要三请四请。

也有人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县令一定?要让他做,他们能不做?

肯定?会做,但?怎么做,什么时候做,都能把人磨死。

送个文书一定?赶在?最后一刻,中间出个什么意外也属于正常。

倘若教训得很了,必然落个刻薄的名?声。

名?声这东西,古往今来都很重要。

那后厨故意捣鼓些华而不实的吃食,更是让人有苦难言。

多讲几句,就会成为官员奢靡无度的证据。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便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