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胡说八道?!疯癫!无耻!”
“陛下何必震怒至此, 我只是提一个建议……”
“一个建议?狗屁建议!这个建议这么好,那你怎么”
皇帝陛下下意?识反唇相讥,用出他?在匈奴问题上折磨儒生时?屡试不爽的“你行你上”大法?, 要阴阳怪气嘲讽一句“这个建议这么好, 那你怎么不自己上”就仿佛当日收拾那个同样嘴贱的狄山一般;但话到嘴边, 他?忽然又迅速反应过来, 意?识到以?现在的种种情形, “你行你上”对穆某人来说可能不是惩罚而?是奖励, 要是仓皇说漏了嘴,搞不好会非常之尴尬。
于是话到临头, 他?不得不强行拐弯, 紧急转向:
“你哪里来的资格,随意?安排人手?、分?配差事?狂妄之至!”
不攻击建议本身而?抓住资格不放,说明老登是真的急了,已经顾不得什么温文?尔雅的颜面。但纵使攻击性如此之强,穆祺依然没有什么愠怒的表情,他?心?平气和回了一句:
“在下当然没有资格安排人手?,所以?只是斗胆建言而?已……再说了,一个未必可行的建议, 陛下又何必动怒呢?这样的事情,不是该过问一下本人的意?见吗?”
他?的目光随即偏移,从左至右扫过站立于后的卫青霍去病, 意?思已经不言而?喻:虽然因为某些根深蒂固的习惯、难以?言说的羁绊,纵然亡魂徘徊千年之久,汉武与卫霍的君臣名分?依旧稳固留存,并在相当层面上发挥着不可小觑的作用。但魂归地府,毕竟是万事皆空,在失去了国家机器强有力的约束后,这种精神上的关系就难免显得虚无而?软弱了;所以?,一如穆祺所说,整个事情最大的关键,其实并非是皇帝的愤怒,而?只在于本人的意?见。
……所以?,卫青霍去病的意?见,到底又是怎么样的呢?
理论上讲,确认当事人的意?见一点也不困难因为这两位就站在身后呢;但实际上实际上,刘先生之所以?如此迅速狂猛的表现出火炮一样的暴怒,迅速狂猛得都不容旁人多插一句嘴,恰恰是因为他?心?中有着某些隐秘而?难以?示人的忧虑,以?至于顾忌在心?,并没有什么勇气探究事情的实质。否则,否则当事人就在面前?,只要能得到一句确凿的回应,不就可以?强力回击,把穆祺的脸打成猪头么?
说白了,皇帝自己也知道?,这个回应嘛,可能……可能未必有那么确凿。
果?不其然,在穆祺一语点破这最尴尬、最要命的关窍之后,老登惊骇之余,立刻生出了某种恼羞成怒的滔天火气;不过他?也很理智,知道?在这个时?候再发狂怒,只会更加揭示自己虚张声势的软弱内核,弄不好还会被强行撑住的场子给?搞得全?盘崩掉。于是干脆移开目光,摆出一副不屑搭理的高傲模样,准备将场面直接冷掉,强行无视穆祺的妄论,维持住自己那点残存的气势。
但很可惜,穆氏的脸皮不是一点冷暴力可以?击穿的,他?兀自解释:
“这也不是一时?兴起,也是考虑了现下的事实。如今北伐大胜,匈奴平靖,大的展示已经打完了。将军们留在此处无所事事,也实在是无聊得紧。与其百无聊赖,浪费时?间,还不如找点事情派遣派遣……否则长日漫漫,难道?真要斗鸡走马,打发时?光么?”
这句话就说得很真诚、很切实了。天下没有打不完的仗,这一次战争打完以?后,匈奴国力衰竭内部分?裂,元气败坏得无以?复加,少说也得安安分?分?舔个几十?年的伤口。北面的劲敌一扫而?光,接下来就是经略西南夷与西域的大计非常关键,非常重要,但总体来说没有任何难度。西域最大的龟兹可能也就才几千常备军,属于汉使带着家丁就能一波劫持的那种;面对这样的简单轻松的虐菜局,纵有名将,何所用之?
匈奴大事平定之后,穆祺还可以?搞自己的技术推广和产业升级,老登还可以?与儒生吉列豆蒸,卫将军和霍将军又能做什么呢?国家大事也是有限的,这两位又一向不喜欢在内政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