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自己,不负天地祖宗的厚望。

说?实?话,想起圣上往年的光辉事迹,显赫声?名,这样冠冕堂皇的发言只?能叫人尴尬;也就是欺负太子还小知道得?不多,居然还好意思叫他学习天子,真是脸皮厚如长安城墙;不过,相?比起上谕中?的另一个安排,那这个发言的离谱也要向后退上一步了因为皇帝为太子安排的“保傅”,让他随行请教学习的榜样,居然不是多年来以忠实?笃厚著称的万石君石庆,也不是汲黯等抗言直谏的名臣,甚至不是时常伴驾的文学富盛之士,而是而是几个方士?

不错,当年三?月,皇帝赐予穆氏等人节杖、宝剑,命他们随行护持太子,逶迤出京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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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圣旨明文规定,要求方士们随行教诲太子,所以穆祺预备了足够的材料,在行程中?每两日与皇太子见上一面?,继续教导从数学物理到天文地理,诸多各派大儒们知之甚少?的秘传知识,所谓多对一辅导查漏补缺,绝不叫孩子在起跑线上有一点的疏漏。

当然,这里的“多对一”也是有讲究的。除了理论知识以外,穆祺讲解时一般还要带一个实?验助手,负责随时搞点什么?实?操方面?的小演示这个助手有时候是冠军侯,有时候是长平侯,但出于某种大家都可以理解的原因,在绝大部分时候,都是某位姓王的刘先生?。

不过,同样因为某种大家都可以理解的原因,每次带着姓王的刘先生?上门?为太子辅导,都可以算是穆祺的重大磨难喔,这倒不是说?刘先生?每次随同上门?都要唧唧歪歪注目凝望爱在心头难开什么?的,他还没有这么?戏剧化?真正?麻烦的是,刘先生?拒绝在太子面?前行礼。

当然,因为考虑到师道尊严(或者说?也有那么?一点微妙的感同身受),皇帝是允许了太子的老师们不必在驾前行礼的;但理论归理论实?际归实?际,鉴于老刘家在小心眼记仇上的光辉往事,基本没有几个官员敢在太子面?前拿这个大,最次也要行个半礼但刘先生?就不同了,他每次都是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略无愧怍的大步走?在前面?,而两边往往就是低头拱手,预备向太子致意的官吏;于是显得?大家不像是给太子行礼,倒像是给他在行礼了!

你几个意思?

这样的特立独行,傲慢无礼,难免会激起意料之中?的愤怒;几个常常陪在太子身边的舍人就时而怒目而视,要无声?的斥退这些胆大包天的狂徒;但刘先生?本人却觉不以为意(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留意过这些小虾米),于是只?留穆祺一个独顶压力,总是非常难堪。

这样的难堪是很难消除的,因为他一没有办法劝刘先生?对亲儿子行礼,第?二也没有办法让太子左右的侍臣保持冷静,所以只?有咬牙忍耐,同时设法在太子面?前巧妙转圜,最好别搞出什么?大事来。

但很可惜,他的话术似乎还没有修炼到最高的境界,至少?太子默默看了他许久,并没有立刻露出什么?被说?服后恍然大悟,或者慨然心许的表情,他只?是道:

“先生?仿佛有些吞吞吐吐。”

穆祺:“什么??”

“先生?仿佛有些吞吞吐吐。”太子重复了一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在我面?前谈到吗?”

穆祺:…………

穆祺沉默片刻,忽然道:

“都说?殿下肖似今上,以我看来,太子倒是很有孝文皇帝的风范。”

虽然在教学中?沉默寡言,常以温柔敦厚的面?目示人;但太子冷眼旁观,显然又有寻常人意料不到的毒辣眼光比如说?,他默默围观了很久,就从方士们搞出的尴尬闹剧中?窥探出了更深刻、更微妙、更难以示人的东西;而更难得?的是,在意识到这种微妙的东西之后,太子居然没有直接叫嚷,找人商量,而是不动声?色地忍耐了下去,直到现在才骤然发问?,一举掌握了主动权。这样善于隐忍,所谓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心性,确实?更像他曾爷爷。

面?对方士的夸赞,太子并无喜色。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