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杜知州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随即向后?一栽,已?经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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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看不出人样了。”核对的男子?叹了口气,低下头打量杜充的脑袋被一把高速飞行的铁琵琶横空拍中面部之?后?,杜知州的脸肿成了原本的三倍大,血污淋漓,青紫遍布,看起来更像是?猪头而非活人,大大增加了识别难度至少穆祺对着画像上下看了几回,至今仍旧迟疑:“……陛下真不应该打他脸的。”

刘先生哼了一声,略微表示不满此人都敢这么对他说话了,说明他的九族根本就?是?批发的;对于这种无君无父自?灭九族的丧心病狂之?人,他扔一把铁琵琶教训教训,又有什么大不了?要?是?换做一千年前,现在长安酷吏们就?该全体出动,搜捕沧州知州府邸上的一切干犯天条的哺乳动物了!

喔不对,有时候他们连非哺乳动物也抓(谁知道知州府的鹦鹉听?到了多少大逆不道之?言?),所以不要?因?为?基因?差异而心存侥幸!

刘先生阴沉着脸,再次用力踩踏杜充的手?指,而杜充浑身一抽,又猛地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哀鸣然后?被霍去病一勒喉咙,又猛地憋了回去。

对比脸是?对比不出来的,穆祺只有上手?搜身,从腰间摸出了一枚小小的玉印,正?刻着杜充的私号,而系着玉印的绶带形制,也恰恰符合杜充的散官官阶等级森严,分毫不差,严酷的封建等级制度,倒是?在这个时候展现了作?用。

穆祺叹了口气,向霍去病点了点头。

霍去病默不作?声,松开了手?臂;杜充立刻瘫软在地,大口呛出涎水和血污。不过,还没等他从窒息与恐怖中稍稍恢复,霍去病就?将铁弓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弓弦在前,弓背在后?,然后?反手?一旋,弓弦因?弹性自?动勒紧,将杜充的脖子?死死绞住;杜充赫赫呻·吟两声,终于双腿一蹬,再也不动弹了。

无论如何显赫狰狞的恶人,死的时候都是?这么平庸无奇,甚至可以称得上乏味可憎屠杀千万人的刽子手现在瘫软在地,已?经连条死狗都不如了。

穆祺摸出铅笔,在名单打了一个勾:

“……好的,现在该轮到下一位了,河北西路提刑刘豫哎呀,这还是?陛下的本家呢。”

刘先生的脸彻底黑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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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这个笑话实在有点太过分了,在仓促解决完刘豫之?后?,刘先生的表情依旧非常难看,说话也很少。穆祺略微尴尬,还想着要?不要?设法缓和缓和;结果当天忙完,刘先生居然径直找上了他,开门见山,略无遮掩:

“儒生们都是这样的吗?”

“什么喔。”

穆祺稍稍惊愕,随后?反应了过来。显然,这几天反复走访诸位类人群星,确实给刘先生造成了极大的刺激;当然,这也是?非常正?常的,毕竟同气相?求同声相?引,在亲眼见证过整个王朝一切贱货的精粹与结晶之?后?,一般人的确很难对这些虫豸及虫豸们依附的体系产生任何好感,不过……

“以此上升到整个儒生,那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刘先生冷笑:“你还要?替宋朝的儒生辩护?”

“人总要?实事求是?。”穆祺道:“公允来讲,北宋的儒生在纠正?五代十?国遗留的堕落邪恶风气上,还是?有巨大成就?的。”

北宋当然是?一个保守的、偏安的、腐坏的政权;但天下的事情要?看和谁比,和唐末五代十?国比起来,带宋的儒生当然可以挺直腰板,理直气壮的说一句他们劳苦功高,没有辜负历史的重托无论如何,那种活人相?食、伦理扫地、人间猛似活地狱的五浊恶世;那种毫无底线、毫无顾忌、毫无秩序可言的究极修罗场,终究是?被儒生们用经术典籍、用圣人之?学,用数十?年数百年的呕心沥血,给一点一点的扳回来了这就?是?人家的功绩,不容抹杀的功绩。

自?然,这个纠正?的力度是?很可疑的,从后?来金人一到秩序崩溃,上层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