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忠名永存,能够荫蔽后世子孙。但?从历史种?种?记载判断,曹魏眼看着也就是一副恹恹不?起,混不?了多?少日子的样子,那还要大家舍弃性命在它身上下重注,未免过?于浪费了一点。

老刘家好?歹秉国四百余年,合法性正统性都是拉满了的。士大夫们哪怕出于思维惯性,也还可以保留一点对汉室的忠心,挂念挂念老刘家的恩德。但自魏武帝以降,老曹家对待属下的“仁德”嘛……唉,还是看一看天边的荀彧吧家人们!

如此通前彻后的想过?一遍,什么慷慨赴国难的念头?当然也就打消了大半。不?过?,大家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不?好?意思公开?的认怂服软,什么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云云。而在这种?时候,往往就需要一个脸皮极厚、名声极烂的贱人出面,撕下颜面打破僵局,才?能将大家从名声的牢笼中解放出来,活动开?这个尴尬的死结。

现在嘛,打破这个僵局的不?二人选,当然就是……

在场众人默不?作声,却都一起看向了躺在正中的司马仲达。

还好?,司马仲达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他?沉默一会,终于开?口:

“既然大事已定,你又待如何?”

“当然是请司马先生遵守之前的诺言。”穆祺曼声道:“蜀军招待各位,也算是尽心尽力,无可挑剔了;所谓知恩图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我想询问司马先生一个问题,请如实回?答。”

“……什么问题?”

“司马仲达与魏文帝曹丕是多?年的好?友,还曾经蒙受文帝托孤,想必对曹家的家事,了如指掌。”穆祺从容道:“那么请司马先生告诉我,文帝将少帝托付给你的时候,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形?”

·

总之,在前线侦察到大规模魏军逃兵之后,所有人都明白,这一场战争已?经进入垃圾时间了。

《孙子兵法》说得好?,“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到了三国这个时候,军事技术全面普及,魏蜀吴三方的士兵素质都相差无几?;大家往来攻伐,强弱都有极限,一次能砍个几?百上千颗人头?,都已?经可以算是能上报皇帝的大胜;如赤壁、夷陵,乃至孙权合肥一样匪夷所思的大败,多?半都是自己的组织出了问题组织崩溃后士兵自相践踏厮杀,自己人制造出的杀伤还要比敌手更强上千百倍。而同样的,一旦组织全面崩溃,士气瓦解后进入到争先逃跑的死局,那就是孙、吴再世,也很难逆转回?来;最后的争议,无非是惨败、大败、还是一般的败而已?反正都是要败的。

当然啦,对于一线的将领来说,失败与失败也是截然不?同的。以现在的局势看,前线的魏军是很难保住,覆灭已?在必然;而如果?蜀军趁势逼迫,直接攻取长安,那就已?经可以叫做“大败”;如果?长安及关中尽数失守,河南为之震动,那就算作“惨败”如果?走到了这一步,那曹魏政权地动山摇,覆灭已?在旦夕之间。要是要是再恶劣一点,那就根本不?可想象了。

显而易见,留守的郭淮没?有乐毅的本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挽回?战局;而今尽力施为,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勉强为曹魏再延续一点气数罢了。因此,他?一边全力稳住军中局势,抛弃一切摇摇欲坠的据点,将仅剩的所有兵力聚集于关键的防线;另一边飞马向洛阳告变,让洛阳朝廷知晓消息,能够迅速做出反应无论如何,哪怕是确认败局后赶快收拾迁都,总也还是一条出路吧?

这个逻辑大致上并没?有问题,毕竟司马仲达先前就遵遵教诲,说如事有不?谐,打不?赢也只有跑。但?很可惜,郭将军毕竟职位不?高,先前与朝廷相处的经验尚有不?足,因此办事之时,难免操切。他?派去报信的人走的是六百里加急,但?路上却是大张旗鼓,丝毫不?知隐晦;于是行至半道,便?理所当然地发生了一些并不?令人奇怪的……差池。

信件加急运抵洛阳,被连夜送至宫中。少帝闻说紧急军情,丝毫不?敢怠慢,遂急召曹真陈群孙资刘放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