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曦沉默。

藏在被子下的手早就握成了拳头。

黎昕拉了拉领带，这个时候他真想抽烟。

“我要是说不是我，你相信吗？”

程若曦的目光平静。

她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黎昕却懂了，他永远达不到，达不到让她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

他承认，自己曾经伤害过她。

可他保证，那只有一次。

能够说服自己的……是程若曦的心根本没在他身上，程若曦才是那个最狠的人。

对待不在乎的人……

可以直接分明界限。

“好了，等他查出结果来，你就知道了。”

黎昕深深看了她一眼，藏住眼底的失望。

小久正在靠在墙上数手指，门突然开了吓她一跳。

“黎……黎……黎总。”

“嗯。”黎昕瞥了她一眼，低声问，“走吗？”

“啊？”

小久没反应过来。

“还是在这里陪着她。”

小久看了眼病房，“不，我跟你走，下班了再过来。”

她是打算下班才过来的，是黎昕提起想要来看程若曦，小久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不过看黎总这个样子，恐怕又和若曦姐吵架了。

黎昕是个好人，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握紧了小拳头给黎昕打气。

“怎么还不走？”

黎昕已经落她好几步，还不见她追上来，眉毛拧了一小团，“你在后边干什么？”

“没啊……这就来了。”

接连两天，程若曦的活动范围只是她的病房，冷恕的病房。

这让程若曦心存怀疑，冷恕是不是在进手术室前就吩咐的医生安排的。

她每次去冷恕病房的时候，他总是想尽各种办法吃自己的豆腐。

甚至最后还搬出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合约关系。

合约，是两个人之间的唯一纽带。

也是程若曦心里的一颗刺，可以扎到心里最深处的刺。

“想什么呢？”

冷恕见程若曦心不在焉，轻声问出口。

“没事啊。”

冷恕抬手，食指按在她的眉间用了点力。“这里，分明写着有事。”

程若曦心还是慌了。

她强忍着，她心里的所想当然不能让冷恕知道。

对程若曦来说，他们最近的甜蜜相处，就像是偷来一样。

到达一定的时间，会自动消失。

程若曦也是贪心的，合约……只不过是她说服自己的理由。

冷恕的温柔。

她的动心。

他们彼此都清楚，早就超出了那张纸质合约的范围。

程若曦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来冷恕这几天对她的好。

她只能装作看不见。

程若曦眸子里突然多了一丝不舍，多了些悲伤。

冷恕的指尖顺着她的脸滑落。

停留在她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