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又冷了几分，一直降到冰点。

“另外，即使继承了牧氏，你也可以在美国陪程若曦。这个代价对你来说没有坏处，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窗外大片云絮飘过，凌旭川的脸色也重新覆上阴霾，颀长的身影转身离去。

几个小时过去，成铭依旧坐在沙发上，茫然的眸投向窗外，清朗的面容浮现一抹怆然。

人生无奈如斯，他自小便知道的，不该的是他的奢望。

骨骼分明的指尖按下拨通键，成铭的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凌旭川，我答应你。”

电话彼端传来一声意料之外的笑声，凌旭川淡然如春山，“合作愉快。”

“成铭？”怀特医生已经走了，等待许久，程若曦始终不见成铭的身影，“你还没忙完吗？”

成铭连忙收起手机，努力挤出一抹粲然笑意，“没事，我们吃饭吧，对了，你有没有告诉威尔森不要让他插手餐点的事？”

程若曦并未察觉成铭的异样，噗嗤一笑，“成铭，你这是歧视。”

深夜，程若曦已然睡下了，电脑淡淡的荧光前，成铭面色严峻的看着一纸电子合同。

按下这个按钮，他从此就是牧氏集团的总裁，而程若曦也极有可能会想起冷恕。

眸光忽地一闪，成铭眉宇间划过一抹笑意。

这么做，事情或许会比这些操盘者想象中更加有趣。

冷恕，凌旭川，我不会让你们两人得偿所愿。

幽暗寂静的房间，男人指尖微动，键盘咔嗒一声。

第五百九十七章 此去经年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几个月过去。

程若曦沉默地坐在沙发前，清澈的眸光微颤，粉拳紧握，如临大敌。

成铭亦是紧张不安地看着程若曦，他温柔地拍了拍程若曦的肩膀，“放轻松，没事的。”

程若曦仰面一笑，白皙的脖颈微动，吞咽口水的动作暴露了她的紧张。

凌旭川看着二人如此这般，忍不住笑道：“你们两个人这么旁若无人地秀恩爱，把我放在哪里？”

程若曦歉疚地吐了吐舌头，匀净的俏脸正色，“开始吧。”

凌旭川颔首，从文件夹里拿出一沓沓照片，冷峻的面色肃然，“你忘记的就是这个男人。”

噌的一声，成铭陡然起身，程若曦尚未如何，他反倒是承受不了心理压力，揉着太阳穴道：“我出去走走。”

“嗯。”程若曦温婉应声，失笑不已。

成铭一走，凌旭川的瞳眸中闪过一道异色，他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笑意，继续道：“看到他你有什么感觉吗？”

程若曦没有说话，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潮红，胸口窒息感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片刻过后，她深呼一口气，有些窘迫地开口道：“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难过，脑袋像是撕裂一般疼痛，心底也仿佛被刀切开似的。”

凌旭川笑意更甚，眼底阴沉深邃，口中发出蛊惑人心的声音：“这个男人叫冷恕，曾是你的恋人。”

“恋人？”程若曦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忽地站起身来，激动地道：“所以我才会那么难过？可，可是……”

凌旭川淡然一笑，抬手道：“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他的家人伤害了你的家人……”

夜色渐浓，洛杉矶的风向来萧肃，不见丝毫雾气。

怔怔地坐在沙发前，程若曦伸出颤抖的手，缓缓举起了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五官俊朗，剑眉星眸如天神，悬直的鼻梁和凉薄的唇却又如妖孽般魅惑。

“冷恕……”

默默地念着男人的名字，程若曦面容恍惚，他们之间竟然有那么多的恩怨？

不，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程若曦眼眶有些酸胀，依凌旭川所言，那根本不是恩怨，只不过是“怨”罢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丢失的记忆何苦想起？

忘了也罢，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