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斯内普教授知道!”德拉科大声说,“我们先前还在想你们为什么争吵,我还告诉哈利不应该――你们从那时候就知道了这件事!知道――知道――”
“来杯红茶吧,德拉科。”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坐下来,好么?”
“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德拉科的手攥成一个拳头,“我是当事人,我应该从最开始就知道!你怎么能,你们怎么能――”
“坐下吧,德拉科。”邓布利多的声音中隐隐有了请求的味道。德拉科的怒火一滞,半晌狠狠一扯领带,毫无仪态地重重坐下了。一杯红茶恰到好处地悬在他手边,门被邓布利多关上,阳光从窗户铺过来,盖在老人不见苍老的肩头,平添几分沧桑。
“我知道这是很困难的一件事。”邓布利多心平气和地说,“不过,首先还是为我自己澄清一点――我并没有知道这件事太久。我知道的时候,伏地魔刚刚有这个念头,他告诉西弗勒斯想要你完成这个任务。”他点了点信封,褶皱慢慢平展,光洁如新。
“但那时,伏地魔还没有决定他的人选。”邓布利多说,“在此之前,我和西弗勒斯很多次为一个猜测争吵,为一个猜测的结果争吵。因为一个你知道的理由,德拉科,你是更好的那个选择。我和西弗勒斯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一直拿你当那个被选中者。毕竟如果被选中的是诺特,也许会有更多变数。总之,尽管我并不为现在这个结果高兴,但我希望你知道,这是对未来而言最好的一个可能。”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的情绪正慢慢平稳下来,正试图不着痕迹地把领带整理好。
“总之,尽管最开始只是一个提议,一个推测,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伏地魔的意图越来越明确,你被选中的机会非常大。”邓布利多盯着桌子上的一块光斑,给德拉科整理领带的空间,“直到一星期前的晚上,就是我们下课之后的那个晚上……伏地魔明确提出,希望你来完成这个任务。”
德拉科一下子用力过猛,领带迅猛收紧,差点把他自己勒死。
“中间又有一些事,你妈妈尽可能拖延,期待伏地魔能回心转意,换人去做。”邓布利多假装自己没看见德拉科的举动,“她反复挑选能给你提供帮助的食死徒,帮你设计方案,大胆地告诉伏地魔,除非一个她认为万无一失的计划,不然绝不叫你参与到这之中来……”
“我妈妈没事吧?”德拉科手指僵了一下,“她这样做……”
“马尔福家为自己赢得了足够的筹码。”邓布利多说,“纳西莎摆明了想你执行这个任务的态度,伏地魔又允许她知情参与,那么,她想为你筹谋清楚,他也没办法说什么。直到今天,拖无可拖,德拉科……”他用指尖把那封信推得离德拉科近了一些,“我们才叫你知道这件事。”
“就好像一直到上学期末,哈利才知道那个预言一样,是不是?”德拉科轻声说。
“这件事百利而无一害。”邓布利多说,“德拉科,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德拉科突然直直地盯着邓布利多的眼睛,“能带来的利益不必说,可您是知道的,您完全没有必要……如果真的,您有没有想过,哈利他……他毕竟是为了……”词句堵在喉头,德拉科张口却结舌,一时无法说话。
“是啊。”邓布利多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叫哈利知道……所以,我也还没有告诉他。”他站了起来,把自己枯黑的右手递到德拉科眼前。
“你们应该都注意到了。”他说,“很多事情我都没有避免。我与你们不同,我不在限制之中,但有幸从蛛丝马迹得以窥探时间,很多事情,其实我可以避免。”
德拉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那您为什么……”
“有的事情,明知不行,还是想试一下。”邓布利多摆了摆右手,重又坐下,露出一个微笑,看着德拉科,“同样有的事情,也许与为我好的人背道而驰,也不得不做。”
“您是说,与我们的愿望……”
“是的,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