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笑了起来：“这可真是个了不起的荣誉。”

“就是我不太喜欢。”哈利对他吐吐舌头，从口袋里扯出硬塞进去的、已经皱皱巴巴的格兰芬多校服长袍。德拉科看到那袍子，眉头几乎皱得和它一样了。他从哈利手里扯过长袍，尽可能抚平了它，这才叫哈利穿上。

“我们下车吧。”德拉科说，“这次不会叫你迟到了。”

“其实我还想看一眼唐克斯的。”哈利跟着德拉科往外走，“不过……唉，也算了，唐克斯大概也没什么心情和我说话。对了，有件事。”他看了一眼德拉科，小心地说：“实话讲，我现在都觉得伏地魔叫十六岁的人担任食死徒不可思议，你当时真的没想过为什么？”

“首先我很高兴自己得到了器重。”德拉科说，“其次，你可能不明白，但……十六岁的食死徒和十六岁的救世主，难道不是正好相配？”

哈利脚步一顿，觉得自己的心被拧了几下。他看着德拉科的背影，黑色的校袍仿佛是年轻的马尔福曾经投身的黑暗。然而，尽管当时他震惊于马尔福真的会想要杀人，可从没想过到底是怎样的想法，叫这位年轻的食死徒也曾一时兴高采烈。

“你该明白我一直在做什么了吧？”德拉科漫不经心地拨开话题，“这差不多就是最后的了。”

“哦，当然。”哈利摸着嘴唇说。

“那就好。”德拉科侧过头对哈利笑了笑，“你要是再不明白，我也要想想我的喜欢是不是正确了。如果我正致力于从你脑子里给我们所有不和谐的时刻一个新面貌，而你完全不记得不理解，我有必要把你吃干抹净，然后踹掉你。”

德拉科说，所有的不和谐时刻。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的初遇、火车上的握手、第一次飞行课、夜游、魁地奇、情人节、摄魂怪、巴克比克、小天狼星、三强争霸赛、白鼬……所有的，所有的。德拉科一点点把所有走向错误路口的选项扳正，叫它们改头换面，继续鲜活。

“我不是说了喜欢你的小游戏。”哈利笑着说，“不过――吃干抹净后？”

“以免我太过吃亏。”德拉科扬起一边眉毛，拉住哈利的手，“快点吧。”

他们走出去的时候正赶上最后一辆马车，为了抓蟾蜍而慢了脚步的纳威和陪伴着他的卢娜刚刚上去。他们四个坐到一辆马车上，四个能看到夜骐的人注视着这神奇动物瘦骨嶙峋的脊背，聊着一些没有目的的话题。终于，马车停下了，他们下了马车，走进城堡，一切才刚刚开始，分院帽刚刚开口唱歌。

“晚饭后见。”德拉科亲了亲哈利的脸颊，往斯莱特林长桌走去。哈利和纳威一起走回格兰芬多长桌，坐到赫敏和罗恩旁边。

“你和德拉科难道……”罗恩暧昧不清地小声说，“在火车上么？”

“你是不是没盼着我下火车呀？”哈利用胳膊撞了罗恩一下，罗恩假笑着躲开了。

分院帽的歌是和去年一样的主旨，提醒大家要团结起来，共同面对敌人。伏地魔公开复出后，这首歌就不太难理解了，学生们或偷偷摸摸或光明正大地打量哈利，哈利低着脑袋，假装自己在欣赏盘子上的花纹。

精美的甜点过后，邓布利多在教工餐桌后站了起来。礼堂一下子安静了，他张开双臂，用一个拥抱的姿势和大家打招呼，焦黑干枯的右手露出来，引起一片窃窃私语。

“他的手怎么啦？”赫敏惊愕地问。

“我和你们说的，受伤了。”哈利难过地小声，直到邓布利多用袖子挡住手也没能把视线移开，“这已经是好的情况了，控制住了……”

“那只手看上去像是死了。”赫敏脸上带着难受的表情，“你说受伤，我还以为只是……有些伤永远治不好……古老的咒语……还有一些魔药是没有解药的……”

“弗雷德和乔治真是离了学校也在给费尔奇添麻烦。”正好邓布利多提到费尔奇禁止学生携带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东西，罗恩赶紧试图把话题岔开。赫敏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话。

接着，邓布利多开始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