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又发了一道致命的咒语。马人塑像挡上来,叫那咒语偏到安检台上,燃起了一团火。邓布利多轻巧地挥动手中的魔杖,强大的魔力四溢而出。伏地魔不得不从稀薄的空气中拉扯出一个银制的盾牌来抵挡咒语。巫师塑像把哈利护在胸前,将他转移到凤凰社成员身边。
周边一片混乱,卢平的手轻轻按在哈利的肩膀。哈利垂着脑袋,和伏地魔的对峙结束后整颗心都空落了。无边无际的悔恨和自责折磨着他的灵魂,叫他连呼吸都困难,不敢面对卢平的关心。
他害死了小天狼星。
一从紧张的状态中脱离,这个事实就无法抑制地在哈利的脑海里放大。他又一次失去了小天狼星,中同样的计谋,在同样的地方……
“主人!”贝拉特里克斯突然尖声呼喊起来。哈利怔然回神,贝拉特里克斯正被家养小精灵和女巫的塑像死死按在地上。伏地魔从正厅里消失了,凤凰福克斯刚刚吞食了一道索命咒,哀哀地鸣叫着。水池里的水漫出来,在光滑的地板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哗啦啦……哗啦啦……
凤凰社的成员们迅速将孩子们护在中央,朋友们再把哈利护在中央。哈利紧张地看着被束缚在水茧中的伏地魔,有什么东西在这时候抚过他的腰。他感觉到原本坚实地待在自己口袋里的山楂木魔杖不见了,他惊慌地伸手去摸却摸到一手温暖。来不及想什么,水茧突然炸开,哈利听见呼啸的风声和亲朋好友的叫喊声,他的伤疤灼痛,身体腾空,一个红色眼睛的怪物紧紧缠绕着他,他认出来了,他知道――
“你以为你赢了,波特?”伏地魔狂笑起来,“你以为你赢了,邓布利多?”
哈利再一次感觉到死亡。
他的灵魂被灼烧的温度纠缠着,大脑一分为三。外部是阴沉的情绪,碗柜,孤儿院,孤零零的圣诞节,吊死的兔子,母亲的尖叫,倒在阿瓦达索命下的老里德尔,父亲临死前的呼喊,海边的山洞。内里是挥之不去的阴影,逃跑的虫尾巴,死去的塞德里克,跳到坩埚里的虫尾巴,向后倒去的小天狼星,向后倒去的小天狼星,露出手臂黑魔标记的德拉科,掉下天文台的邓布利多,死去的疯眼汉,死去的海德薇,丢了一只耳朵的乔治,死去的多比,死去的斯内普,死去的弗雷德,死去的卢平,死去的唐克斯,死去的自己。正中一片混沌,夹在由外而内的入侵和由内而外的挣扎中艰难挺立。
伏地魔从外部纠缠哈利的灵魂,这举动叫和哈利的灵魂糅合在一起的魂片也活跃起来。哈利从没感受过这样的痛苦,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存在了,到处是痛,哪里都是烈火,他是伏地魔,他是纳吉尼,他快要被撕碎,却又有那样一点意志坚持驻守叫他完整。
“你输了,邓布利多……”哈利感觉到伏地魔用他的嘴巴说话,“现在杀了我,邓布利多……如果死亡并不算什么,那么就杀了这个小子……”
死亡算什么?
哈利在剧烈的痛苦中问自己。
比起现在活着的痛苦,比起一而再再而三失去的痛苦,死亡算什么?
“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呢?”哈利找到了自己的嘴。他不再挣扎了,疼痛撕扯着他叫他浑身抽搐,可他只是躺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声音颤抖,却清晰非常。“你怕杀人么,伏地魔?”他轻声问,隐隐听到更多脚步声。
“我不是你这样软弱的人!”伏地魔恶狠狠地用他的嘴说话,“你连杀人都不敢,波特,你的钻心咒像是挠痒痒一样叫人提不起兴致――”
“什么是软弱?”哈利再次争夺自己的嘴,眼前一片黑暗,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嘲讽的弧度,“汤姆,你问过自己么,为什么如此善于用折磨和死亡威胁他人,为什么不敢相信爱――”
“杀了我!邓布利多!”
“你是那个软弱的人!”哈利大声说,感到自己的胸腔剧烈震动,铁锈味从内里上泛,经由唇舌外流,“你被伤害过就不敢前行了,你只是固步自封在那座孤儿院!你把害怕当做伟大了,汤姆!你拿起了魔杖就以为自己掌握了权柄么――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