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薛成和,他好歹也入仕五年了,与人周旋时察言观色那么得心应手,一个小子揣了什么心思看不出来吗?明明他这张脸也常有招桃花,她却一眼就分得出来谁是倾慕,谁是觊觎。
心不在焉地回屋去换了衣裳,因为有客,就没有穿便服。换了一身月白长衫并水色襕裙,外罩一件绣云水的天青色比甲。簪环都拆了,只留了鬓上两朵绢花和耳铛。原想补一下胭脂水粉,结果小丫鬟竟在满满一屉的胭脂中拿出了那盒茉莉的,她的心跳登时漏了一拍,当下就没了心思。
去得时候也巧,他二人正从书斋中出来。
说来很奇怪,薛成和是京华城中出了名的美男子,不论出现在什么地方,永远是目光的焦点。不仅仅是姑娘们见了喜欢,男人见了也会心诚悦服的赞叹。偏与白无祁走在一起,光身高就被压了半个头,气势就矮了一截。加之薛成和是文官,素日里虽也习射御,有一副匀称的好身材。但和常年习武的白无祁比起来,竟显得有些羸弱
十九岁的少年,连发丝都透着蓬勃的朝气。即便穿得是宽松闲适的广袖长袍,腰却束得很细,肩宽背阔,手长脚长。因为把额头露了出来,显得要比初来乍到那阵子利落许多。明明有一双野心勃勃的眼,偏偏神态又很谦和乖觉。
他大大方方走到了傅明晞面前,露出灿然的笑容:“薛夫人。”一顿,继续道,“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