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允弯起唇角,呼吸逐渐均匀起来。
岳承泽低头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真想时间永远凝固在这一刻,外界的嘈杂也好,世俗的喧嚣也罢,他会偿还一切罪过,只有宝宝是无辜的,希望永远能看到周时允看向自己的笑容,依恋的眼神。
……
很快,秋走到了尾声。
在冬的藤蔓攀爬缠绕而来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周时允的生日。
以往的生日都是他自己在外面办,不喜欢邀请很多人弄很大的阵仗,只是和同学们自己挑好地方,同龄人们痛痛快快地闹一场。
“……”
一个静谧的午后,书房的玻璃窗旁偶尔擦过沙沙的落叶声,风从中穿梭而过,带起一阵阵寒意。
周时允侧坐在父亲的腿上,怀里抱了一本童话书,对于室内的温度,奶白的针织外套其实已经够保暖的了,但是他的手脚还是有些寒凉,被父亲时不时地暖一下。
他的手指翻过书页,岳承泽在处理文件,尽管这样黏在一起不太方便,两人也没有半点要分开的意思。
周时允无所事事地翻阅着了,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明明才午睡起来,身体还是有些乏力,晃了晃脑袋,像是小动物快进入冬眠一样。
“爸爸……”
偏偏是禁忌的咒语,在他红润的嘴吐出来,就成了训狗的铃铛。
“怎么了?”
岳承泽听见了,吻了吻他的发梢,第一时间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安抚道,“宝宝是不是困了?要不要上楼再睡一会儿?”
“……不要,”他娇气地拒绝,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偏头靠在父亲宽阔的肩膀上,闷声说,“看书好累啊。”
“爸爸念给你听?”
岳承泽从善如流地接过他手中的书本,粗略地翻略了一下,刚刚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是一本王尔德的剧作讲解书,书页正好停在配图上,莎乐美穿起了纱衣,跳起了颠倒王庭的七重纱之舞,她的步伐曼妙灵异,容颜娇美病态,只为了求得约翰的头颅。
是一本不那么常规的书。
“……怎么了?”周时允睁着漂亮的眼睛,若无其事地看向父亲,就好像他挑的只是一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童话。
“宝宝怎么想到看这个?”
“因为无聊啊。”
语气很不以为然似的。
岳承泽没有再问,只是翻到开头,从第一个字开始娓娓道来。
“那时,分封的王希律听见耶稣的名声,就对臣仆说,这是施洗的约翰从死里复活,所以这些异能从他里面发出来……”
周时允在一旁听着,很认真似的,根据他读完了两百多个字的旧约原作,开口问道,“所以王尔德就是根据这两百多个字改编的后面的独幕剧吗?”
“没错。”
“莎乐美为什么要跳七重纱之舞,仅仅是为了约翰的头?”
“她认为这是她的爱情,”岳承泽无奈地说,看向他的眼神有些纵容,溺爱地劝解道,“尽管不那么符合常理。”
“噢……”周时允眨了眨眼睛,笑了笑,像是不以为意道,“你觉得她怎么样?”
莎乐美怎么样?
一个为了自己病态的爱欲,给自己继父献上脱衣舞的人怎么样?
还是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人怎么样?
“……”岳承泽难以回答,只能吻了吻他的头发,“宝宝为什么要问这个?”
这好像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我只是有点好奇,”他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摩挲着父亲的领带,语气缓缓地说,“爸爸会不会讨厌这样的人?”
他的眼眸低下去,不愿流露出什么情绪,直到听见父亲在自己的耳边说,“不讨厌。”
“真的吗?”
“嗯,真的。”
“好可惜啊……”周时允开心地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