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深了,计程车司机告诉周时允到了的时候他已经在车上眯了会儿,可惜睡不太舒服,付了钱就下车了。
周少爷回到宅子里的时候很安静,安静得近乎有些奇怪,平日里这个点厨房都有佣人守着,而他今天回来的时候甚至连玄关灯都是关的。
他皱着眉找开关,找不到,举着手机手电筒在周围晃,还是找不到,不免有些心绪烦躁,还没等他喊人,就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人搂住了他。
“谁!”他被吓得叫出声,声音不大,过了会儿灯突然就打开了,他这才急忙从那怀抱中转身看向来人。
岳承泽?
周时允简直被气得纳闷,他疯了?大半夜装鬼,神经病啊?下意识试图推开他,谁知道这一下还没推开,他反而就这样被岳承泽堵在墙上,背后就是灯的开关。
“……”也许是心虚,也有可能是不知道别的什么,周时允转过视线不再看向父亲,但显然已经感受到了那灼灼的目光盯着他的脸。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周少爷原本内心那点微妙的愧疚被消磨得殆尽,咳了一声后开口,“能放开了吧。”
岳承泽抬手掐住他的下颔,周时允终于被弄得不爽,认真挣扎了起来,可惜力气没有男人大,来来回回也不知道怎么,又碰到开关,客厅又暗了下来,刚刚用的力气太大,累得他气喘吁吁。
漆黑的空间中,只能看见远处窗边隐约的月光,凉凉地流淌着,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喘息声,感受着男人的压制,那粗砺的手指摩挲着他颊边的一处,鬼使神差的,他突然想起来申行瑶临走的时候,他为了安抚,让她在自己的颊边印下了一个轻快的吻。
女孩好像涂了口红,虽然颜色很淡。
不会吧。
一瞬间莫名其妙的心虚让周时允几乎说不出话来,跟岳临鬼混被抓包的那晚不同,他和岳承泽的关系还没变成今天这样,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劳改的小混混跟警察叔叔刚保证完要改过自新,转眼就又嫖娼被抓了现行一样。
“……”他只能沉默地,任由那粗砺的手指摩挲着,好像是要擦掉那碍眼的痕迹,岳承泽还是不说话,只是目光愈发幽深,这沉默甚至有些吓人了,半晌后还是他先憋不住了,男孩不行,女孩也不行,不就为了安抚小姑娘被亲了一下吗?他是男的又不能少了块肉。
“我困了。”
周少爷的眼神逐渐不耐烦起来,就这稀薄的月光,岳承泽望入他的眼底,明晃晃的那股子厌烦,如同一根银针一样,刺痛进他的心。
“我已经跟你发过短信了,就只是跟同学出去玩而已,你把岳临赶到国外去我不也没说什么?现在已经很晚了,我累了一天,现在只想睡觉……”
半晌后,父亲终于开口了,“这是什么。”
周时允简直觉得好笑,被戳中了什么似的,几乎恼怒地诘问,“你不觉得自己管太多了吗?我在外面怎么样,和你没关系吧,别仗着自己现在还是个监护人就对我指手画脚的,还有,我说,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没空陪你发疯!”
他似乎感觉到父亲有些不对劲,但是来不及细想,有时候心虚的人声音才会更大,他只想快刀斩乱麻,甚至都不敢看对方眼神,他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父亲脸色有多吓人。
岳承泽几乎是控制不住地盯着他的唇,在脑海中无数遍描摹着它的模样,明明看起来又嫩又软,为什么偏偏能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所以,有什么事我们明……”
又是排斥。
他一瞬间全想起来了,旧日里,周时允厌恶他的模样,对他的冷漠,反感他的存在,分明自己已经放低了姿态,给足了宠爱,但这孩子张牙舞爪,好像永远都不记得他的好。
同样还是月光,周时允在床边按着岳临的头呻吟,说着白日里的不满的时候,周时允蹙着眉,在他身下哭泣的时候,以及现在,周时允厌烦他的管束,带着陌生女孩的吻痕说着别烦我的时候……
一瞬间极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