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病床上,刚刚渡过危险期的傻七深度昏迷的沉睡着,睫毛不住抖动,喉咙也似有若无的发着颤声。爹爹的音容笑貌、一言一语如幻灯片留声机般反复播放,刺激着他行将瘫痪的大脑。冥冥中有个声音不断鼓励道:小七,醒过来!你的命不止是你一人的,还有你死去的爹娘,还有你亲生的小伶……别再逃避,别再害怕,没人能救你,只有你自己……醒来吧!
医生密切的观察着脑电波屏幕的动向,看着那一波高过一波的律动欣喜的对护士说:“太好了!有醒过来的迹象……快准备器械,病人醒来后立刻全面检查!”
……于是这一天的傍晚,在走廊上守候了两天一夜的耿忠明终于迎来了黎明。如释重负的医生出来解释说,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却未造成类似颅腔出血的致命伤,简直算是个小奇迹。病人目前恢复的状态较好,不过由于摔伤引起的轻微脑震荡和局部麻痹,外界不应过度打搅。
耿忠明长长舒了口气,想到那天满脸是血的傻七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自己真是连哭的觉悟都没了。那一瞬间他实实在在的起了悔意,小七要是真这么死了,他说什么也要去自首,把自个儿由从犯到主犯到纵容犯干下的这么多荒唐事一股脑交待个清楚,否则他这辈子别想心安……眼下,好了,顽强的小七又挺过一个劫难,可是等着他的又将是什么?透过门缝窥了又窥,耿忠明决心实实在在的改过自新,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家里:“喂?我是忠明……让明丽来听电话。”
正在屋里以泪洗面的耿小姐接到这个电话时,一瞬间惊若寒蝉受宠若惊……那天老哥从医院体力不支的回来,当着所有佣人的面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三个超重量级的巴掌,怒吼着说这三巴掌是为了小七、小伶和他自己,打得她歪鼻子烂嘴形象全毁,刚嵌上的假牙也老太太啃骨头似的掉了一颗。她那个气啊,脑子里几万只小蜜蜂嗡嗡,肚子里几千只蛤蟆呱呱,心里头几百只啄木鸟叨叨,怒发冲冠气血攻心,母夜叉似的跳起来,用慈禧太后的长指甲抓他老哥的俊脸,哭得花脸母老虎似的:“我说错什么了?!他又不是我推下去的!你凭什么打我?!为了臭哑巴你连亲妹妹也打……你没人性-”
“明丽你听好,我以前对不起你是我的错,我一直在尽力补偿,容忍你过分的任性狠毒!但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我已经无法再容忍半点下去!”耿忠明的眼睛里冰冷撤骨,举起妹妹的两只手腕,“父亲去世的时候说的很清楚,集团的事务由我完全接任,这所房产归我名下,你可以住到出嫁为止,而上千万的银行存款和股票归你所有,为的就是怕你日后不够挥霍……现在我等不到你出嫁了!我会在外面给你找间公寓,请几个人伺候你,但是以后……你不许再踏进这个宅子半步!”
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恶毒妹妹摔到沙发上,耿忠明打那天起一句话再没跟她说过,而且果真第二天就找了房子限她一个星期内滚出去……至此心高气傲以为欠自己情债的老哥永不会对自个儿动真格的耿小姐终于觉悟了:这次犯的错,刚好戳到了老哥最心头肉的脆弱部分,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是也。
痛苦的回忆完毕,耿小姐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拿起听筒,嗲得发骚的哼:“哥……哥……你原谅我了吗……对不起……对不起啦……”
“你没对不起我,不用跟我说。”耿忠明皱皱眉头,厌恶的想着为什么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成谕和明丽都变成了这副令人作恶的德性,讽刺的说,“小七刚刚醒过来了,而且状况很好,怎么样?很失望吧?……你哭好了,不过我可不是特意打电话听你哭的……我问你,你能联络到那个张小三吗……”
奶妈抱着小伶从儿科检查出来,对耿忠明作了个万事OK的汇报。自傻七入了院,以往乖巧不闹人的小伶简直是从早嚎到晚,直到某个佣人突然醍醐灌顶的惊叫起来:“啊啊啊-小伶什么时候能哭出声儿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