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挂上了许奇正的黑白色遗照,他的眼泪才又一次涌出来。

灵堂布置好了,就开始烧纸钱。许弥是许奇正唯一的后代,就要跪在他的遗体前,在一个盆子里烧纸钱。

他麻木地把纸钱撒抖散,再撕开,放进火盆里,看着黄色的纸钱变成飞灰。

夏天天气热,他靠近火源,额头上出了点细汗。陈荒年虽然心疼他,却不能帮他半点。

于是陈荒年只能帮忙把该打理的打理好,场地清扫干净,又去帮忙联系了道士。

在道士荒腔走板的唱腔里,许弥送走了他的父亲。天气太热,尸体下葬也很匆忙,许弥总感觉自己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父亲就被匆匆下葬了。

这几天太忙碌,葬礼来了不少人,许弥正在伤心劲头,又要分神去应付这群亲戚,很快就消瘦了。

等到许奇正下葬完了,许弥送走了大部分的宾客,就瘫倒在椅子上,动一下手指都嫌累。

这次葬礼,只有他,小姨,还有陈荒年是真的忙前忙后,其它人都是走个过场。

陈荒年把他抱到床上,柔声道:“宝宝,你先睡一觉,剩下的老公替你处理好。睡了,别担心。”

许弥却看见了陈荒年眼底下的乌青。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陈荒年何尝不是呢?他不睡,陈荒年也不会睡,会一直跟在他身后,就怕他出事。

这个世界上,只有陈荒年会爱他爱到这种地步。

他们上辈子,在一起整整十年啊。

陈荒年没说过他一句不好,没舍得凶他半句。他的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出去乱花钱几百万几百万的刷,陈荒年问都不会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