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两只手端碗喝汤,就这样还端得不大?稳当,必定是手上没有力气。

当真是个无甚用的娇娘,才三?回便已是这幅模样,待会儿吃过膳,她?又该如何?承受。陆镇凝眸想了?想,却并不打算因她?体弱而作罢;她?上晌去?送别陆昀的这件事气得他?不轻,焉能如此轻拿轻放。

沈沅槿喝完清香的鸡汤,味蕾和食欲皆被打开?,专心致志地吃菜吃饭,没有理会过对面的陆镇吃得如何?,更不会瞧他?,故而并未发?现他?在看?她?。

两人相对而坐,默默无言地各自用膳,沈沅槿吃得慢,陆镇吃过三?碗饭,她?还在吃那半碗饭。

陆镇甚是耐心地等她?慢慢吃,待她?吃完,往铜盂里吐出漱口的茶水,方问起吻她?脯时就想问她?的话,启唇问她?:“娘子可是用蔷薇水熏了?今日穿的衣物?”

这人当真是生了?只狗鼻子不成?她?不过是在柜子里他?的盖过的被子上洒了?些蔷薇水,他?竟也能闻到她?的衣物上沾了?蔷薇水的味道。

她?自个儿穿的时候都不大?能闻到,且她?在身?上穿了?两三?个时辰,早该挥发?完了?才对。

沈沅槿嫌他?归嫌他?,倒还不打算在这样的小事上与人扯谎,遂如实搭话:“我在衣柜里的被子上洒了?些蔷薇水,想是那水的香味留在了?衣上。”

被子,好?端端的往被子上洒蔷薇水作甚。陆镇的思想再次跑偏,严肃发?问:“是孤盖过的那条?”

沈沅槿懒怠掩饰对他?的嫌恶,冲人颔首。

陆镇何?曾被人这样嫌过,莫说他?如今贵为东宫,便是从?前为梁王府嗣王的时候,天下间愿意嫁与他?做孺人的女郎怕也数不胜数;唯有此女对他?避之不及,甚至在他?主动开?口的情况下,仍是断然拒绝。

想要向她?发?发?火,又觉得自己若是因为此等小事大?动肝火,着实可笑?。

陆镇压下那股不悦,继续问正事,“那蔷薇水,娘子是从?何?处买来的?花了?多少文钱?”

沈沅槿道:“东市的集市上,具体在何?处,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小贩是推车售卖,想来不会固定在一处开?摊;至于价钱,好?似是一百五十文钱两瓶。”

市面上的蔷薇水多在一百文钱左右一瓶,她?仅用一百五十文钱买了?两瓶,价格便宜了?四分之一,这批货即便不是走私,怕也是避过了?贡税这一项的,甚至还可能是官中流出。

赵国规定,海上的舶来品采取抽分和以金银实物抵钱的方式进行征税,前者?是直接从?船上货物中抽取十分之一到五分之一间,根据货物品类的不同采取不同的抽取比例;后者?则是估算货物总价后,取十分之一的税钱,再以金银实物的价值抵上冲做税钱。

珍珠、宝石、稀缺矿石和玳瑁等物因其价高,统一由市舶司上呈朝廷,通过专门的平台和机构进行售卖。

五大?市舶司距离长安城俱在两千里开?外?的地方,那些商人花这样大?的气力将这些东西运至长安售卖,想来近处的市场已然饱和,且售价更低;若果真是如此,那么私底下流同出来的货物,数量必不会少。

看?来,他?该提前些时日出发?前往明?州了?。陆镇暗自下定了?决心,又饮一口清茶仔仔细细地漱一遍口。

沈沅槿枯坐了?会儿,眼瞧着陆镇没有半点?要叫人送她?回去?的意思,于是渐渐不安起来,等到天麻麻黑的时候,简直如坐针毡,“殿下,天色欲晚,我该回去?了?。”

“孤何?时说过‘结束’二字?”陆镇唇间微扬,轻嗤一声,像是在听到了?好?笑?的话,凌厉的鹰目死死盯着她?,“孤与你说的时‘先用膳’;岂有头三?遭做了?三?回,后两遭便也只能做三?回的道理?”

陆镇将“只”字咬得很重,落在沈沅槿的耳里足可用惊讶来形容。他?每回都要许久才能出来,实在磨得她?难受。

她?今日当真是怕了?他?了?,安放在扶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