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便也变得沉闷起来。
这?段时日以来,除却与陆镇争吵,沈沅槿几乎没怎么和人好好交谈过,不说话的日子过得久了,词汇仿佛也在?悄悄流逝,就?好比当下,她着?实不想同他共处一室,却又懒怠开口言语,只那般悄然无声地坐着?,凭他如何拿眼盯她,也不去?理会他。
莲花灯轮上的烛火不过堪堪点亮小半,比不得少阳院内的灯火通明,陆镇看那烛光映在?她的面上,条条金线勾勒着?她的轮廓,雪白肌肤平添几分橙黄的暖光,一双剪水眸眸似载着?星河清辉,同白日里在?日光下看她时的感觉截然不同。
细细打量,还会发现,眼前的女郎美则美矣,却无多少生气,就?连上回见她时,她眼里对?他的厌恶和不耐烦都消失殆尽,活像一尊没有情绪的白瓷雕像。
“沅娘。”陆镇出声唤她时,不自觉地放缓呼吸和语调,好似生怕自己会惊扰到她,惹她不悦。
沈沅槿却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声音,仍是目光沉沉地看着?隔扇上的月光和树影,不发一言,神情沉郁。
陆镇观她情绪未变,没有表现出半分要赶他走的意思,方又开口道:“孤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听?了必定高兴。”
沈沅槿深知陆镇断然不可能放她离开此间恢复自由身,是以当下并无多少想要知晓的心思,反而觉得他聒噪,吵得人心烦,只盼他能快些因她的冷淡态度愤然离去?。
然,今晚的陆镇远比她想的沉得住气,并未因她的冷待而表现出不耐或是急躁,反是面容平静地继续往下说,“沈贵妃诞下的那位皇子,已于日前封了亲王。”
沈沅槿忽然听?到有关于沈蕴姝母子的消息,原本无光的眼眸里不由闪过一抹关切,虽只是稍纵即逝,却还是被陆镇那双敏锐幽深的鹰目成功捕捉到。
她果真不是什么都不在?意了。陆镇暗自忖度一番,不动声色地轻出口气,把握住机会,引导她与自己说话,“沅娘可有什么想要问一问孤的?”
沈沅槿对?沈蕴姝的关切是真,不欲再去?理会此间的事?也是真,何况她如今被陆镇囚禁在?这?里,自身尚且难保,就?连去?看一眼产后的沈蕴姝都不能够,便是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屋中平白多了一个打心底里叫她厌恶的人,本就?难熬的时间流逝得愈加慢了起来,沈沅槿垂下眼眸,转而去?看衣上微小的纹路,眸子里未再显露出任何情绪。
一息,两息,三?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镇始终没有听?到沈沅槿的丁点声音,回应他的只有长久的沉寂。
方才她低头?的那一瞬,陆镇无端联想到了绣屏上精致好看却又无甚生命力的鸟雀,从前那个会笑会哭、会害羞会生气的鲜活女郎似乎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郁和冰冷。
这?样的她,当真是他想要的吗?陆镇很快给出否定的答案,是以当他意识到,就?连搬出沈蕴姝的事?也不能让她提起精神来,一颗心便不受控制地慌乱起来,侧过身抓握起沈沅槿的手腕,拧眉俯视着?她,不安的语调里夹杂着?几分急躁,“沈沅槿,孤在?同你说话。”
沈沅槿缓缓支起下巴,迎着?陆镇的目光顶回去?,眼神里写满了不在?意和无视,哪怕手腕被陆镇握得生痛,也只是咬紧牙关轻轻蹙了蹙眉,随他手上如何用力,眼里如何看她,就?是不肯开口答话。
原本满怀期待的陆镇被她眼里的冷漠刺到,面色一凝,骤然卸下对?她手腕的束缚,只板着?脸憋出一段无理又幼稚的话来:“你既这?般不喜说话,就?不要只对?孤一个人这?般吝啬,此间侍奉你的人,你也不许与她们说话。”
陆镇愤愤说完,抽回手拂袖离去?,唬得歪在?美人靠上吹了好一阵子冷风的姜川急急跟上,小声询问他今晚欲要去?何处安歇。
戌时已过,各处宫门早落了锁,陆镇不欲在?此间宿下,可若要临时去?别的住宅,不免麻烦,思来想去?,打马往外?祖卢家?去?了。
姜川眼观陆镇未示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