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事情是营造出郎情妾意?的假象,让他放下戒备,从而为自己赢得出逃的机会。

逃离的决心丝毫没有?因为陆镇那番“掏心窝子”的话而动摇,相反,她只要想到自己一旦进了东宫,就将?成为他的笼中鸟雀,简直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沈沅槿不敢再?往下深想,手心覆在他捧自己脸那只手的手背上,用脸颊轻蹭他的手心,似为难又似忧愁,柔声问他:“殿下这般霸道,事先不与我商量便将?我接到别院住着。倒要我如何安置那两位在我家帮工的女郎和看门的郎君?”

陆镇很快被她蹭得手心生热,那道热意?直透着皮肉刺进皮肉里,好容易被他压下的那团邪火重又袭来,滚动喉结,轻呼一口浊气后,眼里的欲便再?难掩藏。

想要让她看见他这副身?体对她的喜爱和渴望,又怕会吓着她,讨她嫌。幸而她这会子看不清他那落了俗套的目光,陆镇无需刻意?隐藏,就那般任由欲望在眼里肆意?流转,压抑住多余的声调,“这有?何难,沅娘何须为这样?的小事犯愁。每人给?一百两银子,再?让姜川为他们?安排新的去处。”

这原是他惹出来的事,由他善后也是应该的。莫说是一百钱,他就是愿意?给?一千两,她也不会替赵伍三人嫌多。再?者?,他三人的去留是他安排的,总不会再?怀疑至她头上。

陆镇脸上的温度仿佛升高了些,沈沅槿与他相处过多回,很快便已猜出这其中的缘由,不由暗暗笑他也就这点出息了。

沈沅槿心内鄙夷陆镇,面上却无半分表现,同?他讲道理:“纵有?旁的去处,也该问问他们?的意?思,万不可?强人所难。此事不必操之过急,等过段日子,我还要回去一趟,同?他们?言明此事。”

陆镇心里存着歉意?,此时此刻,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该珍惜眼前人。陆镇在心里默念一遍,“好,沅娘且先睡下,孤还有?事,需得出去一趟,不必等孤回来。”

他要出去做何,沈沅槿焉能不知,让他提灯出去,仔细看路,接着背过身?,朝里睡了。

她在关心他。陆镇别提多开心,就连心里都是暖丝丝的,坐起身?道了句“遵命”,吻了吻她的脖颈。

……

陆镇在浴房里纾解完,又拿冷水洗了洗,归至里间。

他的步子迈得很轻,近于无声,被窝里的女郎睡得正香甜,没有?丝毫察觉。

翌日天?未明,陆镇便已起身?洗漱,用了两张胡饼充饥,当即骑马进宫。

沈沅槿一觉睡到辰时,窗外天?色早已大亮,晨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尽是暖白的光线。

辞楹昨夜睡得早,先她醒来。一刻钟前,便有?婢女询问辞楹今日早膳备些什么。

因沈沅槿早膳向来吃得清淡,辞楹只叫备下碗馄饨和水煮蛋就好。

“娘子起得正是时候,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馄饨。”辞楹端水进屋,沈沅槿习惯性地道声谢,自行?穿衣净面。

沈沅槿拿干帕子擦过脸和手,坐在妆镜前疏发,问她吃过了没。

辞楹定定看她,不紧不慢道:“不曾用过,我叫了两碗,待会儿陪娘子一块吃。”

她二人说了会儿话,沈沅槿将?头发盘成单髻,未及簪上喜欢的发钗,就听外面有?人来扣门,道是早膳备好了。

沈沅槿扯着嗓子让人进来,定睛一瞧,竟是琼芳,辞楹脚伤卧床那两日,还是姜川带她和岚翠过来帮着照顾过辞楹。

琼芳恭敬地唤了沈沅槿一声沈娘子,放下食盒开始布膳,桌案上不独有?两碗馄饨和两颗水煮蛋,另有?一碟酱肉和毕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