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痒,被大手安抚,又感觉格外舒服。拉拉他的衣领,摸着硬硬的发根,心口空乏,说了很多话,有些累了。
Bluma一定没事,不想再担忧了,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他用阿拉伯语反复说着什么,听久了,还是不会说。只知道肯定是和我爱你很像的话。
“我困了……”
他当然知道她很累,但没有松开手,依然护着后背心口的位置,继续跟她说话。
体温还在升高,但是比刚刚的情形好很多,身上很放松,低头看看,脸上的神色也平静了。这样入睡,应该不会做噩梦。
抱着她躺回去,额头还有些烫,刚想起身去拿冰袋,她转过脸,很小声地要求。
“别走……”
“不走,不走。”放弃了冰袋,用手盖在她额头上,维持着同一个姿势,陪着她睡。
不管是什么样的梦,毕竟有醒过来的时候,不管经历了什么,也都过去了。只要把伤养好了,什么都在其次。
半夜,烧退了,出了汗。天蒙蒙亮,也没在烧起来。
他合衣靠在床边,手一直在被里,揉着她瘀血的手腕。走廊的灯光照进病房,光里是床头大家合送的一束小花。
她的生命就像小花,斑斓的色彩,蓬勃的活力,坚韧的生命,虽不名贵,却不会轻易摧折。
她会好的,很快就会。不把她送回国,一直留在身边,好好保护。
“……让……”
说梦话了,是个有他的梦,自然不是噩梦。
摘了一朵很小很小的花,别在小发卷上。很淡的香,配着很平静的睡脸。不管是不是最美的,却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这样就够了。
贴在她身边,闭上眼睛,忽视身上的酸疼疲劳,跟着她睡了。
“……非非……”
73
很多人在国旗下宣誓,嘹亮的国歌,光荣的头衔。也有一些人,隐身于茫茫的人潮,做着最冒险的事。原来不懂这种危险,这次懂了。
梓牧社里的同事,不管科索沃、伊拉克还是苏丹都要去跑,也有回不来的,虽然不像南联盟那年发生的那么惨烈,但是对一个家庭也就是全部了。
部里的两年,多少听些新闻,非洲的一起起袭击,领导事前给家属做了多少工作,但毕竟亲见的眼泪少,总觉得多半个世界是和平的。
来这里之前,害怕担忧。生活了一阵,又渐渐习惯了。可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挫败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勇气,好在有他。
一个人安静下来,看着苍白的四壁,老妈的电话里把事情粉饰过去,不想他们担心。
又又来了很多次电话,还寄了东西。伤了元气,说话不能太多,每次讲讲就谈到他。又又骂得很凶,自以为是,刚愎自用,总之不该让她受伤。
已经把两个人的事挑明了,梓牧嘱咐好好考虑,不要草率,毕竟工作环境复杂,不能随便相信人。
可已经信了,还特别信,怎么办呢?
他去特拉维夫参加双边会谈了,现在不能整天陪在医院。好在这些日子,人已经精神了,能下地走动。再之前,他多忙也抽空待在医院,即使不在,会发短信来。
病了才知道多需要依赖一个人,比以往都要想念。被又又骂,还是会没用的想他。
不能太直接,只好短信里传传心意。迂回说些时事政治,每一行第一个字才是想说的意思。也不敢太暴露,短短几句。
他常常提爱沙尼亚独立、爱尔兰共和军,看了会心笑笑,也回给他那个字。
前几天赶回耶路撒冷太晚,就在病房停留一小下。能走动以后,想和他一起到花园里走走,那天终于去了。是自己走去的,他没扶,只是站得很近,累了可以靠上去休息。
把又又的话告诉他,等着反应。果然严肃起来,仔细考虑了好久。
“怨我吗?”很认真地问,眉头都拢着。
摇摇头,靠上去。别人一生不会遇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