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有见天日的一天。

潘嬷嬷捧着几个礼盒子回到柳家,一见柳大太太就笑着回禀:“太太,奴婢见着人了,这些都是云姑娘给的回礼。”

等得心焦的柳大太太没心情看礼品,直接问潘嬷嬷:“人怎么样?是否像三太太说的那般不堪看?”

未来儿媳妇门第低就算了,人长得还丑,温婉贤淑也欠缺,每每想到要有这么个儿媳妇她就吃不香睡不沉。

头发都一把一把的掉。

潘嬷嬷垂首而立,手刚好压在腰间的荷包上,她堆起笑容说道:“其实云姑娘没有三太太说得那么不堪看。那姑娘虽然脸上长了块胎记,但皮肤粉白,明眸皓齿的,五官长得其实不错。若是没有那块红斑,说不定还是个美人胚子来的。”

“而且那云姑娘高挑体健,一看就是能生养的身子,过门后太太不用愁大房枝叶不茂,定能早早抱上大胖孙子。”

柳大太太听得白了她一眼,“你这是得了多少打赏,净是一嘴好话。”

什么孙子不孙子的她没想那么远,先有脸出门先再说。

若是有个夜叉样的做自己儿媳,她在京中还怎么出去交际,被人笑都笑死了。

“是真的,太太,那胎记也不是很大,大概就两个铜板大小,稍加装扮还是能遮掩一二的。”

“那姑娘也不是粗鲁女子,言行举止奴婢瞧着还行,身边伺候的几个奴仆也不差。”

特别是那位青嬷嬷,虽然不想承认,但她一个官宦家的奴仆似乎都没对方规矩到位。

受两个铜板大小胎斑冲击的柳大太太,听到云家女有几个贴身伺候的奴仆,脸色有些不好了。

柳家祖上是小吏出身,几代下来都是在低阶官层里打转,到如今才算是勉强混到了能入朝的阶层。

即使这般也只是朝官入门初级,在堂下官里算不得什么。

虽是官宦之家,但积产不多又不擅经济,日子过得并不宽裕。

家中使唤的奴仆也才二十来个,小一辈身边都不是个个有贴身奴仆伺候。

柳大太太不耐烦听这个,继续问:“ 那宅子里头怎样?可看得过去?”

云家租住的地方要是太小太简陋,到时迎亲的亲友看到,可是会嘲笑的。

这也是她必须要打发人去看一趟的缘由之一。

潘嬷嬷连忙回答:“宅子是两进的,里头有假山鱼池跟花园子,瞧着比百花巷吴家的宅子还宽敞雅致些。”

柳大太太的娘家侄女嫁的夫婿姓吴,住在百花巷,那宅子柳家大房的人做为亲戚自然都去过。

宅子虽然不大,但就侄女夫妻俩带个孩子分家出来能有那样的宅子居住,已然是很不错。

“再宽敞雅致也只是租住几个月充门面而已,吴家那是花了几千两银子置买下来的,怎么比得了。”

京城居大不易,就连有些京官都买不起宅子来住,况乎普通小老百姓。

他们柳家是在京都经营了数代人才有如今这三进带小跨院的宅子,比不得那些有钱有业的同僚,只比一些混得更差的人好一些。

一番盘问下知道了想知道的情况,柳大太太的烦躁依然不散。

打发走潘嬷嬷,才随手翻了翻云家的回礼。

都是些江南特产,茶叶,桃酥饼,麻酥糖,腊火腿,还有一些精制果脯。

这回礼不多不少,挑不出错。

是个不会讨好的,柳大太太撇撇嘴把东西分了份叫送去各房。

柳家未分家,三房人住一起,日常人情来往公中出,有东西自然得分份。

云玄月下午收到谢家回帖,帖子上写了近日会派人前来云家帮忙。

“倒是省得我出门了。”

青嬷嬷却脸色微沉,世家豪族,果然门槛高。

说白了这是谢家觉得她家小姐没资格登谢家的门,不予走动之便。

云玄月对此并不放心上,“没关系,只要谢家愿意派人来帮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