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得合适。”慕玄月有些无奈。

人家的娘差点就害死你们母子俩,你还觉得说句话会重。

皇后的仁善这些年都无变化。

“你这样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不必有不安。”

皇后松了口气,“希望他如他所说,就做个闲散王爷,老实做人。”

慕玄月却道:“希望一个人老实,不如让一个人不得不老实。”

皇后明白明嘉公主的意思,她若有所思起来。

陛下已经为他们母子俩清理了宫中隐患,让他们得以清静度日。

但想小心驶得万年船,就必须永不失谨慎。

皇姐能数年如一日的安坐朝堂监国理事,不给大雍出乱子,靠的从来不是仁慈。

皇后心头那点不安顷刻间消失。

再想到自己母亲如今的变化,她更是收起了恻隐之心。

娘家去年底添了个庶出弟弟,孩子满月后杨氏就被父亲召去了南疆。

今年九秋生了个女孩儿,同样抱在母亲身边养着。

为了把家中几个孩子教养好,保护好,家里的奴仆都被梳理了几遍。

亲娘都在步步为营,做为皇后的她更该严谨提防。

几日后,皇后暗中派人把在皇子所伺候的人摸底一遍。

走了十三皇叔还有个十五皇叔,不能带给小皇叔正向影响的内侍一律不容。

就连十三王府和其他王府都逐渐安插进眼线。

对于皇后的这些行动,慕玄月没有多言半句,甚至还让人暗中协助。

第一次做这些事的皇后,难免不够老练。

她只能帮着点补漏。

天子在乾泰七年的初春,才收到京都的回信。

此次随着报信船前往东海的大雍宝船一共有二十七艘,在此次航行中损失了五艘。

海生巨浪把远航经验不丰的水师军兵折腾得够呛,但幸好大部分人都活着到了桑国。

在鹿岛的营寨上,天子先看了皇姐的信。

如他所料,朝堂一如既往的稳定,没有臣子造反,也没有百姓不识好歹。

之前他在朝两年捋顺了不少事,也算有点成效。

再看儿子那歪歪斜斜的笔迹,天子咧嘴笑了。

“比朕小时候写得还差,该打屁股。”

小心把儿子的信折回放好后,他拿起一个厚厚的信封。

这是皇后的字迹。

天子掂掂手中这封信的异常份量,眉头挑了挑。

这是写了多少页纸,在宫中又不见她话多,就会瞎想。

花了大半刻钟天子才看完皇后的信。

信纸上偶有晕染之处,一看就知道是泪滴的痕迹。

捧着这封沉甸甸的信,天子暗暗叹了口气。

箭已出,势不可收。

大雍之外的世界既然有着如此多的未知财富,沾上手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大雍立朝以来从来都是别人掠夺他们,试图欺压他们。

现在,他要做一个威压四海的帝皇。

天地万物都该是大雍子民先享受,外族必须靠后。(不好意思,作者在此放点私货,鱿鱼鬼都该灭亡)

天子的雄心已经飞出大雍固有地盘,皇后万语千言都不能改变什么。

看完几封最想看的信后,天子才慢慢阅读臣子们写的关怀信函。

朱虎的信他看了两遍,对于这位岳父的未雨绸缪他并不介意。

相反还挺赞成。

苗疆和夷南还有交趾东这几个需得几十年治理才能真正融入大雍的地方,必须要足够忠心之人镇守方能见效。

等朱虎老了,一个小舅子自然不够用。

朱家后代若是能像卫家那般稳守国之大门,他的皇儿将来继承大统后会省心许多。

如此一想,天子更觉得自己该多打些家业来给儿子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