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城郊外头的皇家马场,不是皇宫,没人会特意来这里跟天子尽规矩。

侍卫又不傻。

一群世家姑娘来这里练习跑马还算正常,可一个姑娘家出现在这里就不正常了。

即使是林家人,侍卫也不敢随意让她进去里面觐见天子。

她要等就由得她在外面等。

只是众侍卫眼里都不免多了几丝轻视。

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来这里偶遇天子。

毫无女子矜持可言。

林望舒也有些后悔没有叫姐妹们一起来,没做好掩护,倒让人看轻了自己。

可来都来了,这次机会要是抓不住,过了年,她就要踏入十七岁了。

十七岁的姑娘终身未定,到时处境会非常不利。

她退到不远处隐在台阶一侧, 马场值守官也不敢多话的退了下去。

一直候到申时中,太阳西斜时,折腾了半日的天子才打马出来。

看到候在外场的一队侍卫,他就知道是他姐不放心派人来守护。

然后看到盈盈下拜的林望舒时就有些意外了,“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每次来马场都看到这位表妹,可真是巧。

已经候等许久,抱着决意的林望舒,定定仰望马上的天子。

三个多月没见,天子是愈发的俊美不凡。

这样出色的少年天子,她怎能放弃。

哪怕明嘉公主不喜自己,她也要努力去争取。

“表哥,可否容望舒同您说几句话?”

她依然叫天子表哥。

而慕玄度似乎也听习惯了,并没有不悦纠正。

他俯视马下的女子,看到她头上的珠钗有颗珠子被夕阳照得反光,让他眼睛不由得眯了一下,避开了那刺眼的光芒。

再定睛看时,就看到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带着点泪光在看自己。

他顿时微蹙起眉,问:“你要说什么?可是有何难处?”

林望舒眸中含泪,姿态犹怜的不答反问:“表哥,您急着回宫吗?”

这话,这神态,都让慕玄度生疑。

他跳下马拿着马鞭站到林望舒面前,“允你半刻钟,说吧。”

在他的意识里,哭唧唧的小姑娘不是讨糖吃就是讨玩具。

嗯,这些印象来自于在南水乡年幼时看到乡邻家小丫头常哭的记忆。

大点的姑娘大概想要的东西贵重点。

他现在是皇帝,能给的自然不是糖跟玩具,只要不是太过分,他赏些就是。

天子的话很平淡,神情也并无被自己容貌吸引的情意,林望舒心头发凉。

她以为三个多月未见,至少天子看到她会有几分欣喜之情。

可是,并不如她所待。

林望舒咬了咬下唇,内心极为不甘。

她已经立了目标大半年,岂能轻易放弃。

心里一横,她走近天子两步,仰头泪落而诉:“表哥可知我等了您三个多月?”

嗯?

等他干嘛?

慕玄度眼露不解。

林望舒继续含泪倾诉:“望舒自从在宫宴上见到您,就片刻不曾忘记您的音容。那次在郊外,马车陷入泥坑偶遇表哥相助,是天怜我心,遂我心愿得以再次相见,我本已深感幸运不敢再有奢望。”

“可在这马场再遇,让望舒对缘分一说再也不疑,望舒没法遵从父母之命与他人结亲。因为望舒心里已经住进了表哥,再也住不进别人。”

在慕玄度震惊的神色中,林望舒跪在了他面前:“表哥,请您怜惜望舒一片真心,莫让望舒青灯古佛度余生。”

为了目标,她放下了自尊,孤注一掷。

如果这样都不能打动这个直脑筋子,那她认输。

林望舒的话让慕玄度真的甚为震惊。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听到一个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