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考试时间点,能自由出入琴房、免考此科目的,唯有柏溪一人。他的音乐造诣与荣誉早已超越学院桎梏,甚至拥有批改此科目试卷的特权。
琴房内,柏溪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单知影的脚步声并未打断那流淌的旋律。
她安静地坐在一旁的白色雕花椅上,手肘支着扶手,掌心托着下巴,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那架斯坦威钢琴。另一只手的手指,无意识地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点在光洁的扶手上。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柏溪抬眸,那双神秘的紫色眼眸看向单知影,并无多少惊讶,反而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来得正好。从刚才的琴声里,听出了什么?” 他的声音温和。
“这算是……加试?”单知影挑眉。
柏溪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话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力,“如果答对了,我就破格,给你古典乐理满分。”
“哦?”单知影眼中掠过一丝玩味,“这算作弊么?”
“不,”柏溪轻轻摇头,“这是莫里斯学院赋予我的正当权利。”
单知影微微阖眼,似乎在回味那旋律的余韵,片刻后启唇:“像是虔诚修女在圣坛前的低语,是献给上帝的祷告……最终,化为神恩降下的祝福。”她的描述精准而富有诗意。
柏溪紫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真切的欣赏,“《Gift From God》(神赐之礼)。它正是这个名字。”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琴盖,声音低沉了几分,“我母亲……未曾公开的遗作。”
单知影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这是她为一个人谱写的安魂曲,”柏溪的目光飘向窗外,带着一丝追忆的迷茫,“只是,我至今也不清楚……那个人是谁。”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单知影,眼神恢复了温润的坚定,“我在从这首曲子里汲取力量,寻找答案。过不了多久,我会让你听到……我亲手谱写的安魂曲。”
这是承诺,也是宣告。
单知影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神依旧若有所思。
这首曲子……她并非第一次听闻。在她母亲葬礼后,她哭到几乎昏厥被管家带走时,曾在迷蒙中,远远听到过另一种陌生的乐器弹奏出的旋律。
空灵、哀婉,直击灵魂。她当时不知其名,如今才恍然,原来那承载着哀思的旋律,竟出自柏溪母亲之手。
莫非她所寻找的答案......可以从柏家得知?
接下来的全球宏观经济推演,题目依旧犀利:基于当前A洲与B洲白热化的能源博弈,推演未来三个月关键战略矿产价格走势,及其对八大财阀核心产业的毁灭性冲击。
考场内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和压抑的哀嚎。
这需要海量的实时数据支撑、对国际政治暗流汹涌的敏锐洞察,以及对经济脉络走向的精准预判,堪称地狱难度。
单知影却依旧波澜不惊。她的意识如同最精密的计算机,瞬间调动起这几日疯狂汲取的、浩瀚如海的信息流。
她没有遵循教科书的陈规旧调,而是剑走偏锋,大胆引入了一条被主流分析刻意忽略或低估的关键变量一项B洲已经发布了20年但未曾行动的计划。
构建的模型推演结果,与所有权威预测背道而驰,却散发着一种冰冷、残酷、令人脊背发寒的内在逻辑说服力。
又是半个小时,答题完毕,起身交卷。
Z班考场的气氛已经变得有些诡异。看着单知影再次提前离场,从最初的嘲讽、怀疑,到现在甚至隐隐生出一丝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荒谬的期待。
第一天上午的考试结束铃声响起,也宣告了贯穿整个月考周期的重头戏综合战略决策沙盘推演正式拉开帷幕。接下来的三天,所有考生都需在紧张的卷面考试间隙,争分夺秒地在这虚拟战场上运筹帷幄。
莫里斯学院大学部内所有屏幕都会实时呈现模拟沙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