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知影垂眸看着他,眼神深邃。
她没有抽回手,只是任由他捧着,声音冰冷,
“你的母亲,当年为什么执着于寻找那个残谱?”
柏溪蹙眉,陷入回忆。
他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我只记得,在她去世前的几年,那个残谱几乎成了她的全部。她倾注了所有心血,近乎疯魔……”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甚至……那个让她再也无法弹琴的‘赌约’,据说……也是因那个残谱而起。”
单知影眉心微蹙。
这个答案太模糊,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价值。
她继续追问,问题更加直接露骨,“她……还有什么身份?”
柏溪的身体僵了一下。
这个问题触及到连他都感到陌生的领域。
他努力回忆着自己的母亲。
“我的童年……还算温馨。记忆里的母亲,和普通的母亲似乎没什么不同。”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怀念的暖意。
“直到……大概在我十岁左右的那一年,她突然变了。变得……很陌生,很严厉。她开始把我当成一件‘乐器’来训练。”
“仿佛……我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一件必须完美的作品。”
他眼神迷茫,“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至于她的身份……”
“我只偶然听家里的老佣人私下提过一嘴,说她……并非A洲人。当年是在一场宴会上,被我父亲惊鸿一瞥,一见钟情,才求娶回来的。她的过去……在柏家是个禁忌,无人知晓。”
“影,”柏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和关切,“你问这些……是为什么?”
单知影没有回答。
她微微俯身,靠近跪在地上的柏溪。
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此刻带着冰冷的杀意。
她的指尖缓缓抬起,扼住了他脆弱的咽喉。
柏溪被迫仰起头,呼吸瞬间变得困难,却没有任何挣扎。
“所以……你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对么?”
指尖的力道微微收紧,带着死亡的威胁。
【第24章 第90章 苦肉计】
“影……”柏溪仰着头,呼吸艰难,脸上却没有丝毫挣扎或恐惧。
反而,他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带着诡异满足感的笑意。
能死在她的手里……未尝不是一种荣幸,一种归宿。
就在窒息带来的眩晕感涌来。
扼制他脖颈的手,毫无预兆地松开了。
新鲜的空气猛地灌入,柏溪剧烈地呛咳起来,身体因脱力而微微摇晃。
单知影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温度。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她的声音冰冷,“弄清楚这些问题。”
她顿了顿,那平淡的语调下带着杀意,“否则……我要的,不止是你的命。”
柏溪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抚上脖颈间的指痕,那灼热的痛感却奇异地让他感到一种被标记的感觉。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却带着一种……庆幸?
“好……”他应道,声音虚弱,却没有半点受到生命威胁的惊慌。
他感到庆幸。
庆幸他们之间……还有斩不断的联系。
无论是源于仇恨利用,还是别的什么……只要他在她的生命里,不是那可有可无的尘埃,就够了。
单知影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毫不犹豫地拉开了琴房的门。
“哎哟!”
门外,正贴着门缝偷听的柏澜猝不及防,被门板狠狠撞中了鼻子。
他痛呼一声,捂着瞬间泛红酸痛的鼻子,尴尬又慌乱地清咳了两声,“我……我去看看哥。”
单知影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角的余光,径直穿过大厅,离开了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