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也穿着正红夹袄，好似仙童下凡。

那抹正红刺痛了苏玉锦的眼，她桌子底下的手颤了颤。

穆老夫人的视线一下就被孩童吸引。

“拜见老夫人，郡主。”楚然向穆老夫人见礼，穆老夫人神色淡淡。

楚然见状，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快，瑾儿，给祖母磕头。”

瑾儿松开楚然的手，便朝着穆老夫人而去。

他的语气脆生生道：“祖母，瑾儿给您请安，祝您新年康健，万事如意。”

这番吉祥话哄得穆老夫人眉开眼笑，迫不及待的将瑾儿抱进怀里，便松口让楚然落座。

“坐吧。”

楚然在另一边的空位坐下，楚然和穆老夫人中间还留了一个位置。

苏玉锦看着这番祖孙和谐的场景，不由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苏玉锦竭力的压抑着，只觉待在这里，无比窒息。

苏玉锦起身道：“老夫人，我身体有些不适，想先回去了。”

自从知道穆老夫人对她做的事后，她变再也没唤过老夫人母亲。

穆老夫人瞥了苏玉锦一眼，没好气道：“一点规矩也不懂，这么喜庆的日子，却着一身白。”

目的达到，穆老夫人却还不忘嘲讽。

苏玉锦离开的脚步一顿，转身语气沉沉道：“老夫人，我母亲是堂堂荣王妃，我乃荣阳郡主。我不止要自己守孝，还可以让穆景言明日也披麻戴孝。”

一句话，将穆老夫人气得够呛。

苏玉锦一身冷意，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情绪，转身离去。

刚到门口，一身寒意的穆景言迎面走来。

苏玉锦愣了愣，绕过他便要离开。

穆景言面色微沉，抓住她的手将她带进屋，不容置疑道：“今夜，一人都不能少。”

第十九章

屋内的两人脸色一僵。

可穆老夫人很快便恢复寻常，拍了拍身旁空着的位置道：“言儿，来坐。”

穆老夫人指的位置便是她和楚然中间的位置。

苏玉锦听见此言，站在原地不再挣扎，只冷眼看着穆景言。

其中嘲讽如冰刺般。

穆景言却不放手，冷声质问楚然：“你为何会在这里？”

然而楚然还未回答，穆老夫人便摸瑾儿的脸，维护道：“是我让她们来的，我可舍不得我的孙儿孤零零过年。”

穆景言冷厉的视线看向楚然。

楚然对上他的视线，心中一凛，可随即便有恃无恐。

穆景言眼神更沉。

他一言不发，拉着苏玉锦坐到了另一边，两人紧挨着。

楚然和穆老夫人脸上的笑都僵了僵。

穆老夫人给楚然使了个眼色，她便起身出去了。

苏玉锦没想到穆景言会这样做，忍不住偷偷的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将心底的涟漪压下。

她告诫自己，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一会，楚然又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上菜的丫鬟。

楚然走上前，站在苏玉锦和穆景言中间，端了一道菜放到他面前，婉约道：“景言哥，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松鼠桂鱼。”

“景言哥，还记得吗？当初我最爱吃这道菜，你也说定要尝尝是什么味道，吃过后，便爱上了。”

苏玉锦心中闷闷的，她记得穆景言爱吃这道菜，却没想到原来是这个原因。

楚然嘴角擒笑，为穆景言夹了一块鱼放进他的碗里，继续道：“当初景言哥不爱上学堂，经常被伯父责罚，每次你一被罚，我便偷偷带食物给你……”

苏玉锦听着，心越来越涩，想不在意却忍不住想知道从前的穆景言是怎样的。

原来，状元郎，年少时不爱读书。

原来，他受罚时，是楚然陪着他。

难怪穆景言会对楚然念念不忘。

那样的穆景言是她全然无法触碰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