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里，脸上笑盈盈，仿佛不觉得这是重要之事。

苏玉锦闻言，手下意识收紧，“咔”的一声，她手中的梅枝被折断。

她幽暗的双眸看向楚然：“你双手沾满鲜血，不知午夜梦回，可曾有人找你索命。”

她话音刚落，便有一阵凛冽的冷风吹起。

楚然心中一骇。

近几日，她总是会做噩梦，荣王妃那满头是血的模样在她梦中挥之不去。

苏玉锦不掩厌恶道：“这里不欢迎你，滚！”

楚然不服气：“我为何要走，该走的是你，你的正妻之位只不过名存实亡。”

苏玉锦冷笑一声。

“就凭本郡主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莫说你现在还不是穆景言明媒正娶的夫人，便是，你也要向我行礼。”

苏玉锦端起郡主的架子，可却再也不想以首辅夫人的位置扯上任何关系。

“素霜，送客。”

说完，苏玉锦向着房内走去。

曾经她觉得楚然很难对付，可现在才知，只要不在乎穆景言，楚然并不难对付。

楚然看着苏玉锦高高在上的背影，目光狰狞。

她不明白，为何苏玉锦一无所有，却依旧如此高傲？

此刻，书房。

穆景言正低头在描绘丹青。

屋内一片寂静。

云二推门进来禀告道：“大人，方才楚夫人去了夫人院子，被夫人赶走了。”

穆景言眼瞳深深。

半响吩咐道：“护好她。”

“还有，那件事你悄悄去查，莫要让她知道了。”

云二恭敬退下，临走前瞟了一眼桌上的丹青，画上之人赫然是苏玉锦！

第十四章

画上的苏玉锦，长发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发间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

眉不描而黛，肤如凝脂，唇嫣如丹果，腕间带着一串珊瑚链，红如火，慑人目的鲜艳。

多么明艳的女子，只可惜，眉眼多了一抹忧愁。

云二离开书房后，穆景言抚上苏玉锦眉眼间，想将褶皱抚平。

他不禁想起过去。

当年春狩回京后，他同楚然上街，却在珍宝阁遇上苏玉锦。

那是第二次相遇，她是从北地回来的郡主，喜爱红色，热情大方。

她会主动上前来问他是否婚配？

与楚然看上同一件物品时，三言两语便将看重的首饰从楚然手中抢过买下。

伶牙俐齿，性格鲜明。

可嫁入穆府后，她便渐渐收敛。

今日看来，她的性子又有几分似从前了。

穆景言将画缓缓收好，目光是谁也看不出意义的深渊。

午后。

苏玉锦拿着一卷书，靠坐在胡床上。

忽然，穆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走进屋内，摆着长辈的架子，一脸严肃道：“少夫人，老夫人有请。”

苏玉锦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不可随意出去。”

王嬷嬷以为苏玉锦不想去见老夫人，眼神一厉，用老夫人压人：“少夫人，老夫人是大人的母亲，既要见你，大人自然不会阻拦。”

如此，苏玉锦嗤笑一声。

施然跟她去见老夫人。

一路上，苏玉锦都在想，自己该用何种态度去面对害她当不了母亲的人。

泰安院。

一片寂静，只有屋子中央的狻猊兽在吞云吐雾。

苏玉锦一进屋，熟悉的威严感便扑面而来。

只可惜，这次，她的心境同之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