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那个圈是咋画的。”
令谦笑了,也松了一口气,看来让父母来广州过年这个决定是做对了。
喜兰可顾不上思考什么改革开放,什么深圳特区,此时此刻,她眼睛盯着窗外,心里却在掂量着晚饭以及未来一段时间的菜品搭配,行李箱里那各色的老家特产终于到了隆重登场的时候。
南国新春
南国的冬满目葱绿却又一日四季。
精致的早茶,鲜腴的卤味,现代与传统错落和谐的建筑,时髦与老派融洽共生的人群……广州的一切都让喜兰和凡江有种不真实的新鲜感。有时候窗外盎然的绿意会让他们瞬间恍惚,分不清是冬是夏,只有寒潮来袭时,他们才会涌起一种莫名的踏实感,在他们心中,年和冷应该是统一的。
除了这些来自于气候的不确定感,在广州绝大多数时间老两口还是很开心的。怎么能不开心呢,仅凭“儿孙在侧”这一点,就足够了吧。
当初令谦离开老家只身一人远赴广州,老两口不知道有多挂牵。对孟家的任何人来说广州都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对令谦来说,那更是未知的命运。可身为父母,喜兰夫妇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人到中年的令谦正努力寻一条新的人生之路,这个决定有多么艰难就有多么坚定,不能拦,也拦不住。
这七八年的时间里,老两口已经做好了随时接纳儿子回老家的准备,不是不信任儿子,只是过往的人生阅历让他们太清楚谋生的不易,如果儿子实在闯不出一条新路,回来也完全可以接受,守家在地也不失为一种活法。但令谦从未向他们诉过苦,一次都没有。来电和来信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每年回乡探亲也从来都是带着丰盛的礼物和风发的意气。
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呢,如果所有重启的人生都这般顺利,生活是不是太过轻松了呢。但儿子不说,老两口便不问,只是将他寄回的钱一笔笔攒着,每个月再寄去一大包耐储存的食品。
后来虎子也过去了,凡江便在给孙子的信中委婉地问着儿子的状况。虎子是个早熟且懂事的孩子,他深知爷爷奶奶对父亲的牵挂,也正目睹着父亲为生计奔波的辛劳。但是在信中,他最常说的一句话是,“爷爷奶奶不要惦记,我和爸爸一切都好,虽不十分轻松但足以应付,我们会好好生活的,放心吧!”
也许是来自亲人的惦念转化成了巨大的能量,也许是幸运的乘上了时代的东风,熬过了最初的艰难,令谦的事业蒸蒸日上,时至今日真的可以在广州立足了。今年让父母来过年,也算是让老两口彻底放心那个小时候曾让他们骄傲的儿子又回来了。
王松得知令谦父母过来,特意隆重地宴请了他们一家。多年未见,他仍记得当初在老家时这对朴实善良热情的夫妇对自己的照顾,言谈之间全是回忆和感激。喜兰和凡江也衷心地感谢这些年他对令谦的帮助和照顾。席间王松提到当年喜兰阿姨经常做的那道酸菜大棒骨让他至今难以忘怀,那味道在他心里几乎可以等同于家的味道。喜兰高兴地说,“那正好!你说多巧,我从老家带了几颗酸菜,你这两天有时间就来家,阿姨炖给你吃!”说完她又得意地瞟了一眼老伴,“你叔还嫌我带酸菜,你看,这不派上用场了?咱们老家的酸菜在这有市场!”
王松高兴极了,作为资产雄厚的公司老总,这些年???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但喜兰阿姨的拿手菜仅是想想就足以补足他这些年味蕾上的缺失。
此后的几天里,令谦和虎子过起了饭来张口的日子,喜兰和凡江每天换着花样地消耗着那两大行李箱来自老家的食物。王松不忙的时候令谦就叫他一起过来,俩人吃着家乡菜,再陪老父亲喝上几盅酒,那感觉真像回到了老家。
春节近在眼前,广州一年一度的新春花市开了张。令谦带着父母和儿子在花海中穿梭,心中尽是幸福和满足。喜兰和凡江惊讶于南国的冬天竟有如此多盛放的鲜花,年桔、蝴蝶兰、三角梅、郁金香、水仙、蕙兰……还有数不清种类的鲜切花,着实让二老眼花缭乱。喜兰和凡江都是爱花之人,家里那个小园子年年春夏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