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出没多久,就下起雨来,并且越下越大,没有要停的意思。车走在山路上,也没有办法停车,司机便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可无论是视线还是路况都实在是太差了。车在崎岖的山路上晃悠着,车窗外是乌云密布的天色,硕大的雨滴砸在车窗上。车里的人都很紧张,小孔也端坐着,皱着眉头,望向模糊不清的窗外。
孔立新坐在靠过道的位置,右手边是领导,左手过道另一侧坐着一对母子,小男孩年纪和虎子相仿,此时正依偎在妈妈的怀里,有点儿兴奋地看着窗外,完全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几分钟后,车子在攀上一个土坡时,突然迅速向左边倾斜,车上的人不约而同地大叫着,没等回过神来,就纷纷从座位上滚落,客车却没有停下的趋势,继续倾斜着,突然,“轰”地一声,向左侧翻下去,几个跟头之后,终于栽倒在斜坡的下方。
几秒钟之后,车上一片鬼谷狼嚎。回过神来的乘客们因为车的翻倒而挤成一团,有不少乘客受到剧烈的撞击昏了过去,还有的人满脸是血地哀嚎着,更多的人被其他人压在身上,动弹不得。一时间,场面极度混乱。
不知道过了过久,救援的车辆终于到了。在周围村落老乡的帮助下,救援人员终于把车上的人一个个抬下来。
领导座位比较靠右,车翻的时候压在了别人的身上,只有头部撞到了座椅底座,受了皮外伤,其他方面并无大碍。他被担架抬上救护车,还很清醒地嘱咐救援人员,“我们单位的小孔也在车上,赶快救他。”
救援人员当然不知道谁是小孔,但是当他们找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身下还护着一个毫发无损的小男孩。
原来,车祸发生的时候,左侧的母子因为惯性反弹到过道上,母亲滑向过道的后方,孔立新被甩到过道的同时,一把拉住了也要往下滑脱的小男孩,护在怀中,自己却在连续的翻车中头部多次撞击在车轮部位凸起的钢板上,等发现时,他额头血流如注,人事不省。
伤员们都被就近送到了镇上的医院,但是医疗条件太差,中间因为大雨的缘故,救援的时间又耽搁了太久,还没等到转送到市里,孔立新就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医生是在他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找到他的钱包和证件的。确认了身份之后,孔立新去世的消息被第一时间通知给了同在一个医院救治的领导。领导从病床上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眼睛直直地盯着报信的医生,嘴里喃喃不停地说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当过兵,身体素质好着呢,我都没事儿,他怎么可能出事儿,你们搞错了,一定搞错了。”
可是,当他被带到孔立新的遗体前,那个一早还鲜活的生命、和他讨论乡镇发展的生命、和他畅想婚后生活的生命,就真的永远没有了声息。领导老泪纵横地接???过孔立新的钱包和证件,悲痛至极,“小孔啊,我怎么和你家人交代啊,我怎么和你未婚妻交代啊......”
令美知道孔立新的回程时间,一大早她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算好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到了火车站,可是等小孔应该乘坐的那趟列车到站后,她却没有接到他和他领导。她猜测可能是临时改了车次,就决定再等一等。可是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表情凝重的胡月。
令美看着胡月,心下一沉,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问,“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孔立新已经提前回去了,让你来找我?”
“令美......”胡月一开口就哽咽了,眼泪唰地一下落下,“令美......孔立新单位领导打电话到咱们单位,说是......他出事了。”
“轰”地,令美觉得一个炸雷响在了她的脑中,浑身一震,腿一软,险些跌倒。胡月赶紧扶住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令美双眼失神,“你说孔立新怎么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出事,一定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我,要给我个惊喜是不是?”
“月姐,这个时候就不要和我开玩笑了好不好,一点儿都不好玩儿,你告诉我,是你们骗我玩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