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为什么非要我进去啊?”毒香林看到一向节俭的毒邶不惜花钱让她进来陪产,疑惑已经在心里达到了顶点。

“唉,你别问了。”毒邶边换衣服边说道:“就怕她万一不顺利……”

后面的话她也听不清楚了。时间紧迫,来都来了,只能快手快脚把无菌衣帽穿戴好进去。

爸爸费尽心思让她进来真不知道是图些什么。

毒香林全身都被无菌衣包裹着,脸上也用口罩严实盖住。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待在产房的角落里看床上那个陌生女人在痛苦地翻动叫唤。

女人的头发都被无菌帽包好,仅有的几缕漏出的碎发完全被汗浸湿,贴在脸上。她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正在分娩的下身已经是不忍直视的血肉混乱惨状。

毒香林偏过头不再看。她本就因为晕车不舒服,看了这个有点犯恶心。

即使是素不相识的孕妇分娩她也能感受到,顺产过程的痛苦和困难确实也远远超出她在久村经历过的那次。

喜神对久村来说……真的是一位给了太多祝福恩赐的神明。

医生和护士都围着孕妇紧张作业着,她和父亲站在一边反而做不了什么。

“你到底叫我进来干什么?”身体的不舒服让她心情更差,已经顾不上和长辈说话要客气礼貌,毒香林恹恹地开口直问。

毒邶犹豫片刻,期期艾艾地说:“久村那边生小孩不是很平安顺利嘛,我离开久村太久了,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喜神祝福已经基本消失,但……但你刚出来嘛,我想借你的光沾沾喜气……”

毒香林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滑稽的理由。

她转过身来,无比仔细地将相依为命多年的父亲打量了数次,忽然间觉得他变得很陌生。

想起除夕那次准备打电话问他回不回老家的时候,他那个敷衍拒绝的态度,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能那时候他正在和这个阿姨一家其乐融融过年吧,哪里还记得他还有个自己这个女儿呢?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现在父亲的关心已经不在她身上了。他已经一心为自己的新家庭打算,至于她,只是一个外人罢了。

眼眶里有一些湿意,她本想抬手去擦,发现自己脸上戴着口罩,很不方便。

等陪产完她直接回学校宿舍吧。家里大概已经没有她的位置。

正这么想着,孕妇那边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虽然毒香林不懂医学,但看医生护士们逐渐严峻的眼神以及越来越沉默的氛围,她都能感觉到事情棘手起来。

手术台旁边的各类仪器发出急促的提示音,红点一闪一闪,在提醒着在场所有人孕妇分娩过程中出现了问题。

一个护士神情严肃地过来找毒邶说明情况。大致意思是孕妇现在难产了,情况危急。

手术台上的女人原本痛呼不断,现在声音越来越小。毒香林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即使和她没什么交情,心里也难免被触动。

每个人分娩情况不同。在生孩子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风险有千万种,这个刚才还在喊叫的女人转眼间就翻白眼晕了过去,仪器上那条起伏的心率线条都变成直线。

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没想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自己眼前消失。

医生们在进行了各种抢救措施后依然无济于事,正想对他们遗憾地宣布这一事实时,毒邶直接打断了他们:“不,不会的……”

怀孕妻子死在自己面前的确很难接受,毒香林同情地看了父亲一眼,正想说几句安慰他时,毒邶像着魔了一样把她拽到手术台前。

“爸,你要干嘛?”毒香林恐惧地喊出来。

毒邶的动作太快,医生护士都来不及阻止。他拿起旁边的一把小刀划破女儿的手指,强抓着她的手指凑到孕妇嘴边,一滴鲜红的血流进女人口中。

手指一阵被划破的锐痛,直到血喂进女人嘴里,毒邶才终于松开。

毒香林赶紧抽出来退得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