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李钧大骂,“你这学生,简直是有辱斯文!”
李钧心中有些后悔,他这一生,注定要败在嘴上。
但他天生就是这幅直率性子,勉强不来,做都做了,后悔也无用,只得硬着头皮接着说道:
“胡须指甲等物,原本就不是常态,名册中用胡须、毛皮为特征,本就不妥。若是考试之前患了大病,须发皆失,难道这学生以后就要改名换姓了吗?若是路上遇了歹人,脸上多了个疤,就连自己都不是了吗?”
李钧见那查验官脸色越来越差,只得叹一声。
“你一句话,有可能毁了别人一辈子。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为何要做呢?”
他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嗟叹。有些已经查验过了的,也不入贡院大门,而在门口看这个热闹。人越围越多,终于引起了门口一位礼部官员的注意,过来探看。
“何故聚集在一起?验过了的赶紧进去,锣鼓三鸣后就要封院,你们想错过考试吗?”
这礼部官员一开口,有些看热闹的立刻就踏到贡院里去了。
这司考官见某列的查验官前站着几个学子,有一个学生脸上犹有泪痕,便去询问何事。待一旁的其他查验官说明此事后,他瞪了那列的查验官一眼,放了那个中年学子进去。
这中年学子没想到如此轻松就揭过了,对着这司考官连连道谢,飞快地进了贡院。
“按册入试,乃本朝规矩,查验官提出疑问,是他的职责。你仗义执言没错,却哄乱考场,引得学子在此聚集,几乎要……”
那礼部官员正要夺了李钧的入试资格,李钧身边的信国公府管事见势不好,连忙上前一步截住他的话头,在他的身旁亮了亮信国公府的牌子,又低声说道:
“此乃信国公大人的堂侄,上京赶考的。他性子鲁直,还望上官多多包涵!”
那礼部官员见这李钧并不站在监生的通道里,显然是各地过了乡试来赶考的学子,还以为只是一般的愣头青,却想不到他有这般硬的后台。
他扫了李钧一眼,心中道了声难怪。
难怪他敢为那学子说话,原来是不怕受牵连。
这礼部官员无意得罪信国公府,也就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走开了。
李钧站在原地,看着原本还对他赞叹的人突然都露出了“原来有后台”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堵得慌,也不再多留,转身就入了贡院。
李钧越走越闷,脑子里一片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