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问我为何杀他?”

温千晓正盘算着库房里哪些宝贝用得上,蓦然被唤回神,随口道:“你为何杀他?”

白子游:“……”

“不愿说便不说了。”既然不是来拈花惹草,温千晓对他杀人的理由倒是没那么在意,“本尊更好奇,你为何要来逛窑――咳,风尘之地?”

“风尘之地?”白子游怔了怔,低声道,“我只是听说这里能够用灵石买到……情。”

这个说法很奇特。

温千晓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心道这小仙君浑身都是秘密,在云境一众仙君里简直就是个格格不入的怪胎,难怪会被流放。

但他也无意深究,只道:“走,回去了。”

“去哪?”

“无名宫。”

白子游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温千晓伸出的胳膊捞了个空。

白子游脸色一白,生怕他恼怒,小声道:“我身上……有血。”

“不碍事。”

燕城主在楼下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事关小命,他又不敢贸然上去,直到瞧见魔尊牵着浑身是血的小仙君出现,顿时两眼一黑,“扑通”跪倒在温千晓脚下,拖着哭腔道:“尊上――尊上息怒――”

温千晓:“……?”

温千晓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道:“起来。”

燕归竹:“啊?”

“把软红楼的烂摊子收拾了,这事便算揭过。”温千晓牵到了小仙君的手,心情不错,懒得跟他计较,大发慈悲道,“没有下次。”

“是是是。”燕归竹忙不迭点头,殷勤道,“尊上,府上还堆着魔将们送来的贺礼,是暂且留在城主府,还是都送去无名宫?”

温千晓皱眉:“贺礼?贺什么?”

燕归竹理所应当道:“魔尊有了心上人,是孽海千年一遇的大喜事,他们自然要有所表示。”

温千晓感到握在掌心的那只手轻轻一缩,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他忍不住回头去看白子游,却见小仙君低垂着眸子,面无表情。

“……罢了,都送来无名宫吧。”

“是。”

无名宫。

白子游泡在微烫的温汤里,眉宇间萦绕着一丝化不开的困惑。氤氲水汽里,琉璃般的眸子上慢慢覆了层薄雾,显得朦胧而又迷茫。

半晌,他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眯了眯眼睛,待到目光再度清明起来,才从浴池里缓缓起身,扯下挂在屏风上的衣物。

温千晓坐在梅花树底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拧着花骨朵。

“大人久等。”

温千晓一抬头,便瞧见个面色酡红还冒着热气的小仙君,再配上那身白衣,活像块刚从蒸屉里出来粉白花糕。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他及时制住尝一口的念头,若无其事地扔掉梅枝,道:“怎么不把头发弄干?”

“我用不了避水诀。”自从孤城回来,白子游便一直心绪不定,甚至忘了怕他,随口解释了一句,“我并非寻常金丹期,是……境界跌下来的,有许多限制。”

心里头乱糟糟的小仙君没发觉温千晓靠了过来。

直到那温柔的气息如蚕丝般在耳畔挠过:“弄干了。”

白子游呼吸一窒。

“可还要本尊帮忙束发?”温千晓察觉到他的慌乱,不由起了戏弄的心思,故意往他腰间一瞥,暧昧低语道,“云母扣会用么?扣紧了?”

“扣、扣紧了。”白子游迅速捂住腰上的扣子,仓皇后退,然后被地上的树根绊了一跤。

温千晓从未见这株老梅花树这么顺眼过。

投怀送抱,求之不得。

为了把人稳稳地接到怀中,他甚至悄悄捏了个诀闪到白子游身后,顺便一脚把惹祸的老梅树根踩进了地里。

魔尊大人做派十分君子,没有趁机揩个油摸摸腰什么的,只是把小仙君扶稳了,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