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就是喜欢变得这么小。”余临渊神色淡淡,“那日跟你说了多少次,我没被骗。”
宁云深知趣地岔开了话题:“云境跟孽海水火不容,偏偏你带来的还是个在孽海修炼了不知多少年的化形妖修。这事若传出去,少不得闲话。要是换个仙君敢这么做,早被当做叛徒斩了。”
余临渊端起茶,连眉毛都没抖一下。
果不其然,宁云深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乱嚼舌根。”
余临渊喝茶的动作微不可见地停滞了一瞬。这话以往听着平平常常,但有明心仙君提到的那些流言蜚语在前,怎么品怎么觉得不大对劲。
“我带了几罐你喜欢的茶叶。”宁云深借机往他那边靠了靠,“明心让你莫要饮酒,你总是趁我不在偷偷喝。以茶代酒,倒也能勉强解个瘾。”
说着还往他手里塞了个剥好的橘子。
余临渊眼皮一跳。
在被流言点醒之后,这些自己过去未曾在意、甚至习以为常的细节,如针毡般密密麻麻地令人不舒服起来。
他没吃橘子,随手搁在点心碟子里,道:“你该回去了。”
宁云深有些意外地看向那只被冷落的橘子,安静片刻,道:“子渊,是明心跟你说了什么吗?他在你这里叨扰了这么久,你都没让他回去,怎么我才坐了一会儿,就嫌我烦了?”
“他要帮白露的仙骨归位。”余临渊直接避过了第一个问题,朝宁云深皱眉道,“倒是你,无缘无故总往星沉山跑,连我去人间游玩都要寻着跟过来,很闲?”
“这不是念旧么?”宁云深笑起来,“再说,万一你又犯了病,没人照顾怎么办?”
余临渊没有答话,拎起茶壶,给自己重新倒了杯茶。水声由清脆到沉闷,最后化作“滴答”两声,他终于抬起眸子,瞥了眼丹霞,意味深长道:“现在有了。”
宁云深的脸色霎时难看起来。
好不容易勉强挂住了面上的微笑,他慢慢地站起来,盯着望舒仙君被水雾略微沾湿的眼睫,道:“也是,毕竟有明心在这里。那今日我就先告辞了。”
他快步走出照花亭,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攥成拳,生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直接轰塌了仙府的园子。
“不是明心。”余临渊没有起身送他,坐在照花亭里,声音远远地传进丹霞耳畔,“以后少来星沉山吧。”
丹霞消失得比一阵风还快。
望舒仙君慢条斯理地喝完了那杯茶,离开照花亭,俯身从石头缝里拣出了小蛟,道:“怎么不去陪白露?”
小蛟哼哼两声,不情不愿道:“阿霜说……说不能太依赖本尊。”
“那你就跑来这里看戏?胆子可真够大。”余临渊失笑,拎着它又回到了亭子里,戏谑道,“看完觉得如何?”
“精彩。”小蛟发出真挚的赞叹,“我头一次见丹霞气成那样还不敢发作出来,他吃瘪的样子真好看。”
“……”余临渊茫然,“他生气了?”
温千晓:“?”
温千晓:“那白毛狐狸随便吃个醋你都知道,丹霞分明气得都快当场厥过去了,你怎么――”他越想越乐不可支,忍不住笑出了声,滚在桌上笑得像条活蹦乱跳的小泥鳅。
余临渊轻轻弹了一下小蛟,不咸不淡道:“是丹霞生了不该生出的心思,与我无关。”
“难怪你非要把他放上山来。”小蛟笑够了,爬到那个剥好的橘子边上,来来回回打转,“早说啊,本尊还会拦着不成?”
“本君想做什么事,还要先知会魔尊一声?”
“嗯嗯嗯,是是是。”温千晓随口敷衍着,忽然担心起来,“丹霞该不会一气之下把你偷渡孽海妖物的事情捅出去吧?”
“不会。”余临渊不假思索道,“他不会做对我不利之事。”
小蛟正绕到橘子的左侧,闻言蓦然停住,轻缓地摆动着尾巴,思忖了许久,决定暂时保持沉默。
“行了,我已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