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冬学长低眼：“哦？多大的钱？”

林如晏苦笑：“光是初期手术就要好几万。后面还得一直吃药、做康复……”

问冬学长“噢”了一声，收回目光，安静了会儿。

大约过了半分钟，才对他说道：“好好学习，这个钱只有在现在才难得倒你。”

林如晏怔怔地抬头。

学长平静地说：“B大计算机很出名，本科平均水准毕业出去，都能至少拿个二三十万的年包，每年甚至都能有几个顶尖学生拿到税前百万。”

“等你毕业，拿到的年薪也不会低。”

“所以，不用对向我借钱产生什么心理负担。你只是在让四年后的你，代你现在付款而已。”

“几万、十几万的钱，对你未来不算什么。对我而言，更不算什么。”

“没有必要因此让你右腿的问题再拖四年。”

林如晏双眼发热，心间有陌生的情感充盈、荡漾。

他几次张口，试图想要说些什么。

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连感谢之语都被堵塞在喉中，难以言出。

――那太轻薄、也太简单。

他们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目标科室的外边。

问冬学长将轮椅推进等候区，帮他拿了排队的号，对他说：“你先排着，开好单，或者问好手术价格，约好时间，我十五分钟后回来，在这等你。”

说完，学长浅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转头就打算离去。

林如晏忍不住叫住他：“问冬学长！”

学长疑惑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林如晏嗓音沙哑地问：“您是因为我是修逸室友才帮的我吗？我……万一我毕业之后找不到这么高工资的工作怎么办？”

问冬学长笑了一下。

学长回答：“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你是个好孩子，还是个很有潜力的好孩子。”

“而我喜欢好孩子，喜欢有潜力的人。”

“我的眼光一直很好，所以我并不担心你所说的第二个问题。”

问冬学长好心地主动问他：“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林如晏小心翼翼地问：“我……除了好好学习，努力还钱之外，还有什么能感谢您的吗？”

他很在意这个问题：“我可以带修逸一起学习，可以帮您做任何我能做到的事情，可以……”

问冬学长想了想：“你要是真这么在意……”

“正好。我有个朋友最近正在尝试创业，缺少人手，你有空的话就去给他帮帮忙吧。”

林如晏得到答案，整个人这才松了下来。

他认真地望着自己室友的哥哥，重重点头，说：“没问题，学长……真的非常感谢您。”

看医生，预约手术时间，询问后续整个治疗方案所需的开销……

一条条一件件，对于林如晏来说，都是半个小时前的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光如此。

从医院回学校的路上，问冬学长还与他聊了会儿天。

“一万两千五一会儿转你，这钱既然修逸答应过，我们就不会欠。拿到手之后，先换个智能机，再买台能工作的电脑，把工作需求的资源配齐，你才能用它们去挣更多的钱……”

学长对待他的态度远不算热络，平平淡淡的，闲聊时随口说出的建议似乎也都只是为了接续话题。

可是只有林如晏知道，学长的一字一句，于他而言究竟有着多大的益处。

当林如晏回到宿舍的时候，他依旧觉得有些恍惚。

签下欠条。

拿到一大笔能够支撑治疗费用的钱。

拿到足够购买智能手机和电脑的钱。

拿到一位学长创业朋友的联系方式。

拿到了学长以更高视野给他随口点出的各条建议……

林如晏隐隐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从今天开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