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垂下轻盈的睫羽，收回自己的手，坐到床沿，难过地别过头，涩然开口：“是我失礼了……如果您有喜爱的人，我这样确实……不太符合礼仪。”

她失落垂下的睫羽上闪着细细碎碎的微光，看上去难过得就要哭出来。

米斯艾尔沉默着。

他很少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被别人误会的情况经常发生。

但从来没有一次会让他产生这样的感觉。

心口传来密密麻麻的、细微绵长的疼痛和酸软感。

想要解释的念头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他张了张口，声音却卡在喉咙里，眼底竟然有几分不知所措。

她误会了，但他根本没有办法解释。

那些经历他不可能会直白地说出来，更何况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堪回忆的事情。

“不是那样。”

千言万语停留在舌尖，而他只能讲出这一句。

听到这句话，少女的眼眸就像是被重新点燃的蜡烛，亮起希翼的光。

“我感觉好多了。”明媚的笑容又在她脸上扬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您觉得难以接受，我可以闭着眼睛为您治疗我保证不偷看。”

拒绝难以再说出口第三次。

经过许久的思考，米斯艾尔最终还是微微点头，应允了她的请求。

伊莉丝闭上眼睛，侧耳细听着就在身旁的布料摩擦的声音。

在亲眼见过那样的风景之后，再听见这样窸窸窣窣的声音，相应的画面几乎是一瞬间就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比一尘不染的薄云还要洁白，比最柔软的绸缎还要细腻，比驰骋在广袤草原的野豹还要有力量。

“好了。”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伊莉丝摸索着伸出手，指尖轻撩过他的发梢，触摸到他的脸侧，抚过优雅的颈弯，在一片平坦上流连。

那只手就像是永远也找不到正确方向的迷途旅人，在没有任何方向标的平野中任意行走，缓慢而好奇地探索着陌生的领域，茫然地在有限的地方徘徊逗留。

她仿佛对走过的路没有记忆，也不做任何标记，脚步轻盈得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却像微风吹拂过柳梢，悠悠荡荡，不着痕迹，却无形地勾起难以言说的荡漾。

倏地，这位可怜的迷路者被一只手捉住了。

米斯艾尔拉过她的手，引导她靠近自己臂膀的伤口处，一向清澈的声音染上了些许朦胧的低哑。

“在这里。”

“非常抱歉。”伊莉丝弯了弯唇角，甜美的嗓音里并没有多少的歉意，“您知道的，我看不见。”

米斯艾尔没有答话，伊莉丝闭着眼睛，也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感觉那只一直轻轻捏着她手腕的手，像是不太放心一样，一刻也没松开过。

**

夜晚，标准的休息时间早已过去，教皇殿内却还亮着点点灯火。

教皇殿管家拿着一盏施加了光魔法的烛台，例行在走廊里巡视，检查着这个时间殿内的一切是否都如计划中的那样按部就班。

他气定神闲地转过墙角，却在下一刻惊讶地发现

那些偷懒不做事的懒鬼们怎么全都聚集在教皇浴池房间的门口？！

“你们！怎么回事？”他厉声喝问道。

侍从们赶紧摆摆手，做出让他声音小一点的手势，随后示意一般地指指门口，压低声音说：“圣下在里面已经快两个小时没出来啦。”

管家疑惑地看了一眼门口。

圣下这是怎么了？

……

金碧辉煌的浴室内，盛满圣水的浴池像是一个巨大的泳池，中间黄金与大理石制作而成的天使群像面朝八方，圣水从上面源源不断流淌而下。

米斯艾尔靠在浴池的边缘，过度使用净化术消耗掉了他大部分的魔力，让他感到疲惫不堪。

胸口的黑色鸢尾娇艳绽放，这周围大片皮肤因为被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