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保护眷属，这是我的职责。”

“如果必要的话，您会为了眷属付出一切吗？”

“当然。”

“那就没有问题了。”堕天使平静地说，“因为我也是一样的想法。”

随着他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维拉不对劲的感觉拉到顶峰，危险的警报顷刻拉响，她的直觉告诉她要立刻避开面前的堕天使。

可是堕天使也有着非同一般的反应速度，他瞬间撕破了黑暗的伪装，化作一道金芒，亮如白昼，势如破竹。

眨眼之间，那一道金光在维拉惊愕的目光下，将她的身躯狠狠贯穿，毫不留情地刺透她的心脏。

光芒将黑暗的殿堂完全充斥，在场的堕天使被光明肆意灼烧，发出痛苦的哀嚎。

维拉虚弱地倒在地上，视野渐渐模糊，她强撑着最后几口气，把那几只堕天使传送出了现在这个对他们来说是地狱的地方。

酿成惨剧的罪魁祸首在得手之后就立刻消失，大殿之中只剩下他没一起带走的余光，一点一点地净化着黑暗已经变得残破不堪的身躯。

“维拉！！”

耳旁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吼，维拉模糊的视野中，一个红色的身影冲进光芒，来到她的身边。

灼热的光芒就像是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割在海因的身上，不像是维拉有神明的躯体，恶魔根本抵抗不了这样纯粹的光明，他很快就浑身浴血。

他全然不顾身上宛若凌迟的疼痛，他跪在地上，将维拉抱在怀里，低声痛苦地一声声呼唤她，“不……维拉……维拉……”

“你是神……神不会死的，对吗？”他看着维拉越来越失神的瞳孔，苦苦哀求着，“你告诉我，你不会死，你告诉我……维拉！”

维拉意识昏沉，她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孔，也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只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到了自己的脸上。

她强撑着微微抬手，力气的流失使她连稳住手都变得吃力，她的指尖颤抖地摸上海因的额头。

紧接着，一道黑光闪过，海因的额头上出现了一道独特的弯月神纹。

那是她的神格，她把它转交给了海因。

“我不要……”海因抗拒着神格的融合，伸手想把它挖出来，神情悲痛，“拿回去，维拉，我不要你的东西！拿回去！”

他只是一个恶魔，拒绝不了神明的意愿，神格以不可抗拒的力量融入了他的身体。

黑暗神宫内的光芒顷刻破碎，化为光尘。神宫外风云变幻，火燎红霞，染红了一整片天。

旧的神明已经陨落，新的神明就此诞生。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而海因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他紧紧把维拉抱在怀里，目眦欲裂，抱着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悲痛到说不出话。

维拉气若游丝，吃力地留下最后的话语。

“恶魔……”

“不能……没有神……明。”

随着最后一个字吐出，她永远地合上了眼。

“维拉！维拉！”海因尽全力呼唤着，可怀里的人再也没有了反应。

他哀痛欲绝地闭上眼，等再睁开时，猩红的眼眸里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字字泣血。

“光明！！！！”

**

伊莉丝倏地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

脑袋还很昏沉，她亲身经历了一遍维拉在最后时刻遭受到的疼痛，到现在都还感觉身体有隐隐的不适。

她躺着缓了一阵以后，终于感觉好受了许多，她坐起身，发现这里仍然是之前那个蒙尘的殿堂，她正躺在那个神座的下面，坐起来刚好看见座椅上厚厚的灰尘。

就像是从来没有人坐上去过一样。

伊莉丝晕乎乎地揉着眉角，眼角无意地瞥到自己变成了黑色的头发很显然，她又变回了自己真实的样子。

她心里一惊，赶紧看了一眼手镯，上面的魔法石仍然黯淡无光，米斯艾尔还不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