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一直都很想退婚的,只是碍于君羲权势滔天,怕他退婚后,君羲迁怒雪月剑庄,这才一直保持着婚约。

少年郎搞不懂萌动的心事,只当自己是受不了突如其来的落差。

对,就是受不了刚认识的,可以打败他,被他视为追赶击败目标的君羲,对他忽冷忽热。

可怜的纳兰轻尘,还不知道,有种手段叫做:欲擒故纵。

再加上,君羲此行还有要事要做,溟汐也在她身侧,她心中,并没有多少和前世夫郎花前月下、赏风吟月的心思。

君羲间见纳兰轻尘一时无语,也不打算多说什么。

“阿汐,准备出发了。”

“好。”

二人相视一笑,自成一方世界,让人无法插入进去。

纳兰轻尘终于开口,一向潇洒肆意的少年剑客,此刻语气却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忐忑。

“殿下,等我练好剑,可以找你在比试一场吗?”

怎么回事,他心里好紧张。

既期待君羲的回答,又怕听到否定的回答。

君羲沉凝片刻,就在纳兰轻尘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时,恍惚间听到女人肯定的答案。

“可以。”

女人声音淡淡的,似不知道短短二字搅乱了少年向来平静的心湖。

纳兰轻尘欣喜抬眸,就看到君羲和溟汐二人相继上马,策马扬鞭而去。

冬日的夕阳将二人离去的影子拉得很长。

“驾!”

纳兰轻尘心里高兴,忍不住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好样的,这不就能和她切磋剑术了嘛?

纳兰轻尘回了雪月剑庄,很快,雪月剑庄的门人们都口口相传。

少庄主一定是受刺激了!

否则,一向性格跳脱,喜好闯荡江湖的雪月剑庄少庄主,怎么不用庄主、正君督促,就能沉下心来练剑了?!

而且,无论雨打风吹,下雪结霜,一日都不曾落下。

少年一袭红衣,无数次在雪月剑庄门口挥剑,每次练剑结束,都痴痴地望向远方,直到有人唤他,才收回目光。

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难不成……”

三两门人聚在一起,看向红衣少年郎眺望远方的背影。

对视一眼,若有所思,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少庄主少男怀春、情窦初开了?”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少庄主也长大了,到了对男女之情好奇憧憬的年纪了。

“少庄主,你可是在等太女殿下?”

纳兰轻尘心里一跳,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让人知道,他被人说中心事了。

不过少年郎要面子,之前一心想退婚的是自己,现在要让她们知道他对厌恶的未婚妻有了好感,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少年色厉内荏,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奶虎。

“本少庄主只不过是被美景吸引,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就算太女殿下来了,我也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打败她,扬我雪月剑庄威名。”

雪月剑庄的门人们大都是看着纳兰轻尘长大的,一眼就看穿他的欲盖弥彰。

知道少年郎要面子,也不拆穿,敷衍地附和。

“对对对,少庄主不愧是雪月剑庄的继承人,真是殚精竭虑、呕心沥血……”

纳兰轻尘听不下去了,红色的发带在脑后摇曳出变幻莫测的弧度,恰似少年剑客变幻莫测的心思。

纳兰轻尘如何想,君羲不得而知了。

琼州离漾州很近,漾州隔壁就是安王君凌的封地。

君羲带着溟汐和凤轻二人快马加鞭昼夜不息,抄了近路,这才赶上凤染率领的三千轻骑。

越靠近漾州,天气就越发暖和。

琼州和漾州的交界处,一面是白雪皑皑,另一面是满地繁花。

当真是让人看得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