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威严且带着不悦的声音传来,那宫女吓了一跳,抬头发现是他,惊恐的忙跪下,口中结结巴巴的道:“回……回陛下,奴婢是来给娘娘送汤药的……”

蔺暨以为是齐鄢然生了病,宁愿瞒着也不愿告知与他,眉心皱得愈发紧了,遂追问。

可地上的宫女神色慌张,说了好几遍都说不出来这药是用来做什么的,蔺暨却心如明镜似的,立马懂了。

欢爱过后用的药,除了避子汤还能是什么?

他又惊又怒,心里却还是留有一丝期盼,最好不是如他所想。

然后只见他霍然起身,盯着那名宫女厉声发问:“大胆奴才!还不快从实招来!”

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天威,宫女见他发怒,果然便吓得抖擞着身子,惶恐不安的老实说了:“陛下……陛下恕罪!这药是,是避子的汤药!”

齐鄢然进来时便听到她的那句话,脚步停了一瞬,接着若无其事似的,不急不慢的走到那名宫女身边,回头望着蔺暨冷冷的道:“陛下是何意?处置了别宫的奴才还不成,现如今惩罚轮到这椒房宫里来了?”

她是在暗讽那日他处置东宫的奴才们。

蔺暨哪能不知,只是得知她背着自己偷偷避子的怒火已然超越了她的讥讽。

他忍得额角青筋虬起,才从牙齿里挤出了一句:“为什么?”

若是这么讨厌他的触碰,何必要接受他的欢爱?!

还是说,她更喜欢这种把人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的把戏?

齐鄢然懒得解释,瞥了他一眼,冷冷的吐了一句:“陛下若是想要孩子,这宫里最不缺的是女人,或者……”

她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若是您觉得之前那个孩子更好,臣妾不介意赔他一条命”

蔺暨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死死地抓住她的双肩,红着眼大声质问:“你就这么讨厌朕?!厌恶到连朕的孩子也再不想怀?!”

齐鄢然仍旧从容淡定,仿佛被人抓着肩头厉声质问的人不是她。

“不然”她唇边勾起了嘲讽的弧度,毫不避退的直视着他,“陛下认为我方才为何要在里头净这么久的身?”

自然是要将他的肮脏东西都清理了去。

蔺暨似是大受震惊,松开手后退了几步,接着自嘲的笑出了声,双目赤红的盯着她,眼睛似要滴出血来。

“好,好得很!不愧是朕亲封的皇后!”

说罢,再不看她一眼,就这么虚拢着一件外衫,赤裸着胸膛挟着滔天怒火大步流星的走了。

齐鄢然收回目光,视线落在那碗仍安好放置在漆盘里的避子汤上。

“娘娘……”

就在她身边的女官欲要开口宽慰时,只见她突然一把抓过那碗避子汤,扬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啪啦!!”

白瓷圆碗砸得稀碎,里头的汤药洒了一地,甚至溅湿了她新换的寝衣与鞋履。

“陛下何故忧心?”魏玄戈看了眼对面心不在焉的蔺暨,说是与他对弈,却每回都以满盘皆输的方式结束,这便罢了,偏偏这人输了还不肯停手,看那样子倒跟赌气没什么两样。

蔺暨也自觉无趣,遂将手中的旗子扔进了棋盒里,揉了揉额穴,声音里尽是无奈与疲惫。

没想到皇后也是这么有胆量的人物,看来蔺暨这是踢到铁板了。

魏玄戈听了一时哑然,看了眼愁眉苦恼的九五至尊,轻笑一声道:“陛下有所不知,往往那些表面上看起来愈是温柔的女子,就愈是一身傲骨,硬碰硬乃是下下之策,万不可取”

听到他这么说,蔺暨放下了手,坐直了看他,唇角轻扯:“朕倒是忘了,你是个有经验的”

当初他的事迹蔺暨也略有耳闻,过后还曾拿出来调侃过他,没想到如今到自己载坑了。

魏玄戈立马挑眉否决:“那可不一样,若臣敢像陛下那样做,别说跪三天三夜了,